住刺来的白刃。 挥刀之人赫然是那“陈福”,一旁装作客人的刺客纷纷拔刀而起。 刀光剑影中,数十条黑影群起而攻之,霍砚一手护着白菀独自应战也游刃有余。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箭雨从窗外射进来。 霍砚踹倒一张桌子遮挡,随之而来的便是箭仞入木声。 “娘娘要随咱家死在这儿了,”耳畔传来霍砚低哑的声音。 白菀抬头看她,霍砚眸中跳跃着嗜血的兴奋,面上的笑意张狂而无畏。 “算了,”霍砚将她放下,拍了拍她的腰:“这些人冲咱家来的,娘娘走吧,逃命去。” 说着竟然当真一个人跃了出去,他如同一个浴血杀神,徒手扭断一人的脖子,夺过他的刀,顿时血花四溅。 跑不跑。 白菀心如擂鼓,不跑很有可能被霍砚连累,跑了,万一霍砚活着回来和她算账怎么办? 可他让她走的。 霍砚那个疯子,谁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霍砚应付着随处刺来的利刃,竟一心两用,分出心神盯着那一处僻静。 那里静悄悄的,就好似无人存在。 她走了吗? 霍砚眼中杀意更盛,衣袍无风自起,他弃了钢刀,双手成爪,将人一个个撕碎。 四下寂静,唯独霍砚独自一人站在残肢断臂间,垂落的双手被染红,血珠滴滴答答,粘稠的血液从他袍下滑落,滴在地上。 他给她僻的那处安全所在,依旧一片寂静。 半响,霍砚迈步往桌子后走过去。 随后便撞进一双惊恐湿润的杏眼。 白菀像是受了惊吓,慌不择路,爬起来就往他身上扎。 霍砚往后退了一步,哑声道:“我脏。” 第20章 白菀哆嗦着手从袖笼里取出帕子,一点点拭净霍砚脸上溅着的血点。 她不敢看霍砚身后,他的身形高大,挡住了大半惨烈的情形。 擦干净他的脸,白菀又去捉他的手。 雪白的帕子被鲜血一点点染红,霍砚骨节分明,修长玉致的手初见颜色。 更多的,印在他指纹里,抹不掉。 白菀抓着他的手缓缓遮住自己眼睛,柔声吐出两个字:“不脏。” 霍砚一路以手遮白菀的眼,送她出去,临出门时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走?” 冬日的余晖照在她惨白的脸上,白菀强扯起一抹笑:“谁知道外头有没有留守的刺客,横竖都是死,留在掌印身边,掌印总会护着我的。” 霍砚有些疲惫,闻言颔首笑道:“娘娘倒也诚实。” 跨出珍馐楼大门,外头的情形甚至不比里面好多少,陈福和水漾领着东厂番役,站在成堆的尸山间,翻找着什么。 白菀本就白的脸上血色尽褪,如果当时她扔下霍砚独自跑出来,她必然是这堆尸山中的一员。 霍砚饶有趣味的看着白菀脸上后怕的神情他故意的,让她走。 倘若当时白菀当真扔下他试图偷跑,守在外头的刺客能毫不犹豫的将她乱刀砍死。 可惜,皇后娘娘很聪明,也幸好,她没有赌那万分之一。 令白菀意外的是,水漾满脸肃穆,手里也握着沾血的长刀。 血腥味被寒风送来,白菀掩唇欲呕,霍砚拍了拍她的背道:“不用防着她们,带着她们,有时能救你的命。” 白菀回过头,目光瞠然的看着霍砚。 他是送了两柄凶器给她吗? * 自那回去后,白菀一脸做了三日噩梦,后来便听说,霍砚拖着那堆尸山,倒进了姜瓒的寝宫。 直到冬至宴前,白菀才稍微好些。 冬月廿九,是夜,奉天殿内灯火通明,男女分席而坐,帝王大宴百官命妇。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白菀坐在高台之上,有些萎靡疲惫,她这连日以来,都没怎么睡好。 转头一瞧,旁边姜瓒的脸色蜡黄,眼下青黑,便知道他比她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比她更为严重。 鲜血淋漓的残肢断臂,兜头淋下。 白菀想想都打了个寒颤。 想来霍砚带给姜瓒的阴影是极大的,以至于他有好些日子都未曾召后妃侍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