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桌上堆满了未处理的文件。 屋里的空调温度适中,简助理就站在书房的办公桌前,正在跟陆隽核对城西新开发区的竞标方案。 陆隽一样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只是不似平时那样一丝不苟,衬衫没有扎进西裤里,上方扣子解开三颗,搁在大腿上的左手打着吊瓶,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开门声响起,简助理迟疑了下,正想继续说下去,就又听到两道脚步声,由远而近。 原本垂着眼眸,一边听报告,一边批改文件的陆隽,握着笔的手也微微一顿。 陆隽缓缓抬眸。 锐利森冷的眼瞳骤缩。 明亮的灯光下,日思夜想的女人就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微微挑着眼眸,看他。 雪肤红唇,嘴角含笑。 耳边几缕发丝,落在白瓷一样细腻、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有种令人屏息的美。 简助理完全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顾盼,下意识看向陆隽。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盼,握着笔的右手,在桌上轻轻敲击两下,简助理瞬间意会过来,转身匆匆离去。 房门被人轻轻关上。 刹那间,屋里安静下来。 谁也没说话。 顾盼轻轻眨了下眼眸,眸色疏离冷淡,一如既往,没有温度。 陆隽猛一愣怔。 一阵尖锐的疼痛划过心脏。 他骤然起身,推着医疗吊架上前,有些迟疑地问:“你是来看我的?” 很轻很低的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雀跃与卑微。 陆隽长得真的很高,整个人来到顾盼面前时,硬朗挺拔的身形几乎笼罩着她。 空气间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与好闻的薄荷气息。 顾盼抬眸看着他,微微笑着:“每个人都跟我说你很惨,说你跟沈烟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说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又带着残忍的疏离。 “所以,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惨,听听看,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陆隽没有说话,只垂下长长的眼睫,深深望着她。 额前散落着细碎的发,微微反光的镜片,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却不知粗重的呼吸声与急速起伏的胸膛,早就泄露了一切。 两人无声地对视。 没多久,顾盼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下,凝滞的气氛被打破,仿佛在预告着什么。 原本直挺挺站在她面前,沉默不语的高大男人,眼睫狠狠一颤。 下一秒,他忽然屈膝,在她眼前跪了下来。 光线似碎金子洒在他身上,男人那双天生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始终紧紧盯着她。 顾盼垂眸看他,紧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的五官如冰封一般冷硬,心脏却不受控地紧缩。 光影交错,隐晦不明。 长久以来压抑在最深处的情绪,仿佛挣扎着想要破茧而出。 过了几秒,她冲着单膝跪地的陆隽微微一笑:“陆总这是跪上瘾了?” 陆隽的喉结滑动着,看着她的眼眸专注又温和。 他那双桃花眼是真的漂亮,不用任何言语,也自带一股风流劲儿,天生含情脉脉,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让人只看一眼,就会沉醉。 陆隽执起顾盼的手,宛如宣誓一般,嗓音沉哑而又郑重:“我不是在耍帅,我很认真。” “什么?” 顾盼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指三天前,她在五人讨论群里回的话。 她失笑:“所以呢?” “你想离婚,我放你离婚;你想骂我、恨我、报复我,或是像当年一样羞辱我,想要我的命,都可以。” 男人原本清冷禁欲的桃花眼,隐隐涌现偏执的占有欲。 “但是我不可能放弃你。” “这辈子都不可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