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廷抚上指上的白玉扳指,转了小半圈。对着李修祁面有笑意,“弟妹身子不适,可是严重?七弟倒还是这般不会照顾人。” 李修祁不欲与这人多言,做了个口势便抱着苏窈扬长而去。 李岩廷面色黑沉,背于身后的一手紧攥起来,指骨泛白。 “弟弟不介意亲自将贵妃的脑袋呈上御案。” 如此嚣张,藐视君威!实是大逆不道! 李岩廷一时头疼,心往下沉了又沉,累极闭目。李修祁所掌控的势力远比他想得大的多。应当说是远远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如今竟是半分动对方不得! 往深处一想,倒也理所应当。李修祁一个政变成功,差些颠覆王朝的祸害重来一世。怎会不早早作了打算? 这人本质上是那个后期发动政变造反,血洗皇庭的疯子。是年近不惑,精于算计,内里暴戾恣睢的晋南王,而非如今年方二十六的晋南王李修祁。 他想召集麾下旧部本也不难,端看他意愿。如今在这高位倘或失势,不消说里外想他死的一些魑魅魍魉,介时他倘若连苏窈都护不住,那便是个笑话了。 李修祁算了一切,唯独算漏了苏窈。 也正因其自负,从未想过苏窈竟真有胆子离他而去才阴沟里翻了船。抑或说他根本不信苏窈能离开。 他刻意娇纵精养,收罗天下奇珍药方养苏窈的身子,一面不动声色的画圈占地。 苏窈绝大多数的吃穿用度皆须过他的手方能送了跟前去。他刻意略去对方是否会被自己养废,无法独立生存的问题。 不如说他心底深处便是这般渴望的。即便再如何为自己辩解是为了苏窈的身子,这究竟与否也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清楚了。 苏窈的心计手段与男人天地之别。好在她过得糊涂,不大愿意计较。感情之事更是随意的紧,倘或不是男人步步紧逼,两人哪有结果可言? 即便知道自己喜欢的李修祁,苏窈也有轻重之别。她未尝过情爱之苦,却历过家破人亡之苦。她生过怨愤,眼睁睁瞧着败落之状,却无力回天。 苏窈对男人的心防绝不是一朝一夕而成。自嫁入王府那一刻,李修祁便亲手在她心上摆上了首块筑垒之基。这心墙是男人亲手垒起来的。 他自认为李岩廷被马月月遮了眼,迷了心,专做蠢事。可换了自己,又何尝不是? 在苏窈身上栽的跟头也不止一次,却也从不长教训。所谓的美人计更是百试百灵。饮鸩止渴,他乐的配合苏窈日渐沉迷。 从初始的瞧不上,至日渐沉迷无法脱身,再至后来的小心翼翼,由爱生怖。此中打脸行径不胜枚举。 屋内的马月月怔了一时半会儿的,等回过神来时,李修祁都已走远了。 她方往外行了两步想做解释便见了正站在外头背手而立的李岩廷。 “七弟走的远了,贵妃还想着追过去不成?” 男人淡漠之语听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