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是决定了?” 林葭澜点头。 “好。”沉晚意回过头,将压力给到了赵老师这边:“她说她乐意,我也没办法。” 赵老师:??? 林葭澜:“……” 林葭澜悄悄看了一眼平时十分严肃负责的赵老师,总觉得他额间浮现了几道黑线。 尽管如此,赵老师仍然试图挽回一下:“您可以和林葭澜多沟通,他们这个年纪比较浮躁,面对事情有时不够冷静……” “或许。”沉晚意点点头,似乎还挺赞成。她看向林葭澜,眼中带上了认真的审视:“那我再问你一次,你作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并准备好承受后果了?” 林葭澜被她强势的目光压得低下了头,她恍然觉得,沉晚意并不仅仅是在问她志愿的事。 于是她抬眸同沉晚意对视良久,并最终坚定地点了点头:“是。” 在这个字节落下时,林葭澜看见沉晚意露出了意味不明笑容。 “好,我知道了。”她说,“回去上课吧,其余的事,我来解决。” …… 想起那时赵老师的神情,林葭澜低眉轻笑了一下。 林葭澜知道,沉晚意本质上放纵而又随心所欲,因此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刻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沉晚意一贯待她很宽容,不会以常理为准绳,对她横加指责或苦口婆心地劝说。 像是放任,又像是一种保持了舒适距离的关照。 沉晚意总是会给她想要的任何东西。 令她不需历磋磨,令她所求皆如愿,纵得她越陷越深,以至于生出贪心不足的龌蹉念头,竟妄图索取沉晚意在另一个层面上的爱。 可林葭澜又隐约觉得,便是这含着些亵渎意味的念头的产生,也是被沉晚意所纵容着的。 可她没有证据,也不敢去揣测这背后的原因。 只能暂且将这份爱意掩藏在心底,任它枯死在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或是某天长成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 被她看到,被她回应。 林葭澜微不可查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以复杂的眼光隐秘地看向沉晚意。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猜不到沉晚意在想什么。而与之相对的是,沉晚意似乎总是对她的心绪了若指掌。 林葭澜垂下眼眸。 她不是要以此指责什么,也并未觉得是沉晚意不够坦诚。 她只是希望自己能更快长大,拥有更健全的思维和更成熟的情感,如此才能和沉晚意在真正意义上对话。 什么时候算长大?林葭澜也不太清楚。 她即将迎来她的十八岁生日,就在下周。有人将十八岁生日视为人生的分水岭,分离过去和未来,划定青涩与成熟,可林葭澜不确定事实是否果真如此。 她不知道人是在一瞬间长大的,还是顺着时间轴的推进日渐成熟。 抑或二者都有,就像质变和量变。 即便真有那么一瞬间,或许也不一定是十八岁,她想。 林葭澜回溯过往的记忆,试图在其中寻找每个有意义的瞬间,推究它们同成长的背后联系。 却发现自己近两年留下的印象的瞬间,都几乎有沉晚意的痕迹。 推来推去,没推出成长的背后逻辑,只又捋了一遍自己的暗恋历程发展史。 最近总是这样,林葭澜想。 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沉晚意,仿佛她成了宇宙起源或万物终点。 不知道是因为搬进了大学宿舍,导致两人见面的机会减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林葭澜默不作声地想着,忽然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了。 她低眸看向沉晚意。 “又在发呆了。”沉晚意凝视着她,“想些什么?” 她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起伏,林葭澜却似乎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满。 于是她轻轻在沉晚意手心蹭了两下。 “碰上了解决不了的事?”沉晚意收回手。 林葭澜低眸:“没有。” “是吗?”沉晚意只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似乎并不怎么关心。 “下周五回家一趟吧。”沉晚意双手交握,放在膝头,挑起另一个话题。她将目光再一次投向远方,望向远方梧桐树顶和晚霞的交界线,“有礼物给你。” 林葭澜本来有些低沉的情绪因这句话而被挑动:“什么礼物?” 沉晚意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林葭澜以为她不愿提前透露生日礼物的惊喜,乖乖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沉晚意却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事实上,她也还没想好。 没想好……是该给她的女孩送上一条项链,抑或是项圈。 ———————————— 沉晚意:为难。 林葭澜:咽口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