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心头杀机只起了一瞬,便重又按了下去。毕竟当初他说要弄死那书呆子,阮照秋还打了他一巴掌呢。 他沉默地抱了她一会儿,就放开了手,故作轻松道:现在说什么都晚啦,我陪姐姐会一会那人去便是。若真是骗咱们的,立时就赶了出去扔大街上,也算为民除害了。他说罢又取了披风来替她搭上,外头雪虽停了,却冷得厉害。姐姐仔细些,别着了凉,还要救人家命呢不是? 阮照秋轻笑着应了一声,拉紧了镶绒的风领,推开大门。 门外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没有漫天飞雪,没有凛冽寒风,没有树影,没有人声,只有一片诡异无声的静谧。 速退!夜阑一见,立刻疾步踏上前去,把阮照秋牢牢挡在身后,火流萤应声四散而起,团团环绕着两人上下翻飞。 这一回,火流萤可不只是用来取暖了,每一只都燃起一小团金红火焰,护着二人疾退。 夜阑左臂将阮照秋护住了,右手手腕倏而翻转,掌中火光乍起,带起炙热的疾风。 阮照秋几乎从未见过他应敌,偶有一两次,似乎他也是游刃有余,漫不经心的,何曾这样如临大敌过? 她心里一沉,猜是来人当真不好对付,当机立断,自己又往屋里退了几步,我先回去,你别分心管我。 她话音未落,只见屋外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里显出两个极浅淡的人影,应当是一男一女,那女人看得出身形袅袅,那男人身形高大,手中握着一把长长的八宝连环锡杖。 雾中有熟悉的女声传来:海棠,你可想好了? 她的声音温婉好听,在一片迷雾中有种穿透而来,直扣心弦的韵味。 夜阑心头一凛,已猜到了来人是谁,沉下脸冷哼一声:什么海棠?没有! 他说着“嘭”地一声关紧了屋门,周身薄焰骤起,携裹着炽烈的空气大踏步直往那两人所在而去,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说是要我妻子救命,这是来求人,还是来仗势欺人?! 火焰将他身侧映出一片赤红,如烈日破云而去,刺透了迷雾,露出来人的身形。 正是妙如与风延昭。 妙如依旧是昨夜布衣钗裙的妇人模样。风延昭也依旧一身灰色僧袍,持杖而立。 他剑眉锋利,眼神清明,明明看着很年轻,可那姿态却像是大漠中被风沙磨砺千年却岿然不动的巨石,散发着无形而强势的压迫感。 见夜阑现出与早前那温柔少年截然不同的凶煞模样,他不由得眉头一紧,踏前半步,做出保护的姿态。 一红一灰两道身影,一时间竟成对峙之势。 夜阑沉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的两个人,声音中有掩不住的森寒:“呵,你们天界的人,可真够为所欲为的。我倒要请教请教,今日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左臂微抬,一团赤焰咻地飞向他身后,封住了阮照秋的房门,“她心地好,好说话,我可不一样。你哄得住她,却吓不住我!” 他敌意如此明显,动作又极快,对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