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得很了。 康熙的话,何尝不是另一种何不食肉糜。 这就是他们信奉的朝廷、信奉的皇上。 玉格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后的张满仓和衙役等人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毕竟看到百姓们如此惨状,就是个贪官佞臣装也得装出一副悲悯沉重的模样,何况是一向心善爱民的玉大人。 玉格一行人寻到四阿哥的时候,他正带着人查看患病的灾民的情况,遇到状况不好的,也根本不探查究竟是什么病,就从大桶里舀一碗汤药先灌下去。 玉格往药桶里看了一眼,颜色也很有些淡了,这还是四阿哥亲自领着的人,这一桶药必定是今日所有药里最浓的一桶了,可也不过如此。 人命就是这么贱。 玉格看着烂泥一样瘫软无力的躺在地上,被士兵捏着嘴灌药的神志模糊不清的灾民,倏地又有些心酸。 老实本分和遵守规则又有什么错呢。 可是在大环境、大规矩错的情况下,老实本分和遵守规则就意味着悲哀。 并且这样的悲哀还要持续很久,且能这么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还需要一定的幸运。 赈济灾民,不是只在有灾情这段时日里放粮施粥就行的,百姓家里没有余粮也没有余财,所以至少也要等到明年丰收,他们才能缓过劲儿来,其间若是遇到一个贪官,欺上瞒下,要他们补上今年的田租赋税,那他们明年后年也真没法儿活了。 毕竟现行规则下的选官,对于道德的要求太低了。 玉格低敛着眉眼越想越远。 四阿哥回头,便见玉格面色悲戚,纤细密长的睫毛微微覆下遮住眼眸,忽而轻轻的颤着,透露出一种纤弱而柔婉的情态。 真有些神女悲天悯人的柔情模样了。 四阿哥转了转扳指,移开视线,错目间扫到她沾染了不少尘土的皂鞋,她的脚可真小,不适合穿这样粗糙简陋的皂鞋,更不应沾染上这些灰尘,应该着绸袜穿绣鞋,好好的呵护起来才是,用什么颜色最好呢。 意识到自个儿在想什么,四阿哥捏着扳指的手微微一紧,片刻又自然的松开,只淡声道:“你怎么过来了,寻我何事?” 玉格从自个儿的思绪里挣脱出来,回道:“回四爷的话,是有事儿要寻四爷,四爷,咱们只这么等着朝廷送银送粮送药过来,太被动了,我这一处的银钱也出了些问题,要建厂怕是很、需要时候。” 四阿哥顿时明白了玉格的意思,眸色也冷了下来。 玉格还欲再说,四阿哥道:“回府衙再说吧。” 玉格点点头,以为他是说让她先回府衙,等他忙完了再说,正准备告退,没想到他转身走在了自个儿前头。 玉格微微一愣,抬步跟到他身后。 两人回到府衙后院,暂时充作四阿哥书房的房间坐下,四阿哥的随从侍卫便送了茶上来,还是玉格的老熟人忠格。 玉格端起茶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味道醇厚的红茶,玉格笑着对忠格微微颔首。 忠格略略勾唇,余光扫到自家主子爷,又忙把嘴角放了下去。 四阿哥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目光交流,只搁下茶盏,对玉格道:“说吧,你有什么主意。” 唉,他怎么就笃定她已经有法子了呢。 她原还想着引导着他说出来,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能干,因为眼前这位、 玉格扫过他眼下的青黑,和微微起皮的嘴唇,这位据说是生生把自个儿累死的。 “回四爷的话,”玉格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奴才想了想,奴才和四爷都在户部当差,这户部的银子吧,有定数儿,也有规矩,要在各地收好了,送到京城,再从京城送到各地,这么倒腾了一遍,麻烦且不说,火耗就得不少,需要的时候也长,奴才就想着能有什么在当地就能现收的银子没有。” 四阿哥微微蹙眉,“你想动赋税?” 可如今的台州和常山,哪里收的起来税。 四阿哥道:“你想加征商税?” 四阿哥的后一句和前一句不同,诧异和疑问的语气都少了许多,玉格说不清什么心情的看了他一眼,他这话、这分明是他的想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