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人开口劝道:“我早说了,你要救他,只有把你闺女卖了,你瞧瞧拖了小半个月,病得更重了,唉,如今卖闺女的人也多,你这估计都卖不上什么价,唉,但至少买几副药应该是够的。” 妇人的哭声更悲更痛,却还是摇头,“不,不。” 小女孩流着眼泪攥住妇人的衣角,哭着求道:“娘,你把我卖了吧,娘。” “不,不。”妇人死死的抱住小女孩,只流着眼泪不住的摇头。 那昏迷着的男人也像是有意识般,口齿不清的嘀喃着,“不,不卖。” 六姐儿看得心底酸酸涩涩,悄悄的红了眼眶,看向玉格有意想说什么,但又忍了回去。 他们家也是没余力帮别人的,为了能在过年的时候多挣些钱,玉格向小舅舅借了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连着玉格手里的两贯钱都被玉格投进了新买卖。 因为本钱少,有一样生意,玉格还上门请了郭木匠入股。 为了省钱,玉格连着十几日没有踏出房门一步,日夜不停的画了改了无数图纸,三姐和四姐熬油点灯的做女工,绞尽脑汁的安排采购和活计,生生把上个月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掉了回去,熬得脸色蜡黄,眼下青黑。 如今额娘又病了…… 卖面包糠和二姐摆摊的钱是不能动的,玉格说她们如今已经足够冒险了,这几处的钱绝不能动,要留着还这个月的债。 六姐儿憋回了要说的话,可心里却闷闷的难过得慌。 药铺里又进来了别的客人,妇人抹了抹眼泪,稍微振作了精神,又对新进来的客人求道:“求求您可怜可怜,帮忙救救孩子他爹吧,我们不白要您的钱,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在城外采冰,我们会挣钱还您的,求求您了!” 来人面无表情的绕开了步子,妇人并不痴缠,抱着女儿低着头无声的落了两滴泪。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客人进来,妇人忙磕头求道:“求求您救救孩子他爹,我们一家为奴为婢报答您。” 来人挥了挥手,也避开了妇人。 先头劝妇人卖闺女的那人再次开口提醒道:“嗐,你在这处能卖给谁去?去找人牙子吧,赶紧的。” 妇人紧紧的抱着女儿,抬起头问道:“我们一家可能卖在一处?” 那人摇头,“这可不好说。” 妇人咬了咬牙,道:“我们不要钱,只求能治好孩子他爹,只求一家能在一处,有口饭吃就行。” 那人惊了一下,却依旧摇头,并劝道:“你真是、痴!你这话,唉,人家先哄了你签卖身契,等你卖给人家了,别说转手把你们卖了,就是不给他治病,让他病死了,你又能如何?听我的,还是卖了闺女,给你男人治病吧,实在舍不得,以后想法子赎回来就是。” “谁要是应了你这话,你可千万别信。” 玉格闻言脚步一顿,五姐儿拉了拉她的袖子。 六姐儿惯常不使心的,都知道家里如今的艰难,更别提五姐儿了。 五姐儿眼眶也是红着的,却坚定的对着玉格微微摇头。 玉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那妇人问道:“你那两个儿子如今几岁?” 妇人虽不知一个小孩问她这话是何意,但还是回道:“老大今年十六,老二十四,都是老实肯干的孩子,如今在城外采冰卖钱。” “听口音,你们不像是北方人。” 妇人回道:“我们是山东逃难过来的,南边发了大水,地里的庄稼都让水给冲没了,活不下去了,只好逃到京城来。” 玉格点点头,道:“这样吧,一会儿我跟你去城外瞧瞧,我要是看得中,也不用你们一家签卖身契,就给我做三个月的工就够,包吃住,也给他治病,只是没有工钱。” “好,好!”妇人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