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第叁天,她参加了葬礼,细节在记忆中磨成了光影碎片,只有穿透鼓膜的唢呐声和久跪后站起来的时候踉跄到底的狼狈,随着她看着灵车开走不自觉追寻膝行磨破的那条裤子留在了身边。 她没有多停留一天,当天晚上就返校学习,裴钰什么都没问,悄无声息地给无意识落泪的她递了一晚上纸巾。 第二天在食堂看到江浩,哭得双眼红肿见到熟人总有点自惭形秽,她套起卫衣帽子,低着脑袋小声随便指了两个菜拿起就走,找个不打眼的位置坐下,面前却出现出现一碗汤。江浩没有坐下,只说:“天气冷了,喝点热汤吧,听你声音都哑了。” 她不敢抬头,只能轻轻点头。 期末考试肖望舒从文科全级第一掉到第十,班主任却理解地点点头,只说了一句:“调整好心情,老师相信你。” 寒假她找了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除了离家有点远但是假期叁倍工资以及短工期,为了匀出更多时间复习,肖望舒开始了奔波工作。 本来无波无澜的生活也在遇到那个人之后犹如投石入湖,顿起波澜。 她把一笼蒸小笼包放在老人家面前,老人没看她,夹起一个小笼包往嘴巴里面放。肖望舒看见他手上斑驳的老年斑,思绪却浮现出那个用被粗粝的茧覆盖的手掌抚摸她的脸的慈祥老人,心情突然低落。店里还闲,她打扫完二楼的卫生向下一瞟。老人头顶有一漩的斑秃,吃得颈骨僵硬,他扶着后颈昂起头颅活动。扫把因为她突然缩回的手掌掉落在地,在他的视线扫过来,肖望舒猛地往后退一步。 那个老人就是去年在河岸边的变态。 晚上下班的时候,她走在路上,觉得有道视线炽着她的背脊,她不敢回头,只能大步向前,周围都是商铺,灯光落在她身下,给她些许勇气,透过前面小吃店的橱窗玻璃反射出来的身影,她观察着身后的人群,里面没有那个老人。 她试探着回头,图衎脚步一顿,停在她身后两米。 自从上次跨年夜,抓着他的衣袖哭透他整件校服,肖望舒一直觉得不好意思,这几个星期见到图衎像老鼠见到猫,低着头灰溜溜地跑开。 这下猝不及防的见面,看着彼此,相顾无言。 良晌,图衎泄气淡淡一笑,目光柔和,轻声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嗯。” 图衎最近在一家教辅机构做寒假工,只是顺路回家碰到了她。 男孩走到她身侧,试探地说:“心情好点没?” 肖望舒点点头,微微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谢谢你。” 她的手塞进冰冷的口袋,怎么捂都捂不热,难掩忧色,她有点艰涩地说:“我看到他了,那个变态。” 图衎瞳孔一缩,连忙退后一步,详察她一圈,有点着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他估计没认出我。” “你下班是什么时候?” “九点。” 图衎舒展皱起的眉,建议道:“要不你在餐馆门口前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去,也安全一点。” “...好。” 那个男人没有再来,图衎陪着她下了十天班。 今天是最后一天下班,肖望舒将装着两千块钱的包护在胸前,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图衎跟在她后头。 路过废旧电器旁的一个巷口,一个老奶奶艰难地往巷子深处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