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落在黄泥陷起的一洼泥地里,越梅背着一个大背包,还怀抱着一个小朋友,一不留意就直接踩在上面,寒意刺骨,泥水直接糊在裤腿上,她一咬牙,还是叫了辆的士。 打表上路的的士一听要走这条路,停下了按表的手,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两百才愿意走。越梅抱着望舒,还是摇了摇头,打着伞走进雨幕里面。 一下车就有一辆摩托车驶过来,泥点子直接落到越梅的衣服上,她皱眉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靓女,坐车吗?” “去越岨多少钱?” “这么里面啊?一百五吧,现在还下雨更难走了。” 没比的士便宜多少,越梅一咬后槽牙,还价道:“一百五不去抢?最多一百。” “这么山,还下雨,有人愿意进去就不错了。”旁边的摩托司机说着,越梅刚刚找过他,他一开口就是高价,越梅拒绝了他。 越梅不多说,只是看着他。 那个摩托司机看着前后负担的越梅还是,呼出一口气,皱眉点了点头:“行吧,带着个小孩也可怜,一百就一百吧。” 越梅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跨上了后座,用手掌圈起一方天地隔开孩子和司机的距离。 山路崎岖,黄泥遍地,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还有叁公里才能到村里,但摩托车的前轮陷在了泥坑里,后轮闷响着滚动。越梅手脚不太方便,只能看着摩托司机费劲地把车拖出来。她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肖望舒安安稳稳地睡在她怀里,她淡淡地舒出一口气来。 车拔了出来,司机却不愿意再进去了,越梅生着气跟他讨价还价,最后还是被讹着加了五十才到了村口。 母亲知道越梅要回来,已经在村口旁的小屋等了许久,她用拉起袖子擦了擦越梅脸上的水珠,把她怀里的肖望舒接了过去。 一进家门,越梅的嫂子阿珍已经在灶台边炒着菜,看见越梅进来淡淡了瞟了一眼,越梅向她颔首打了招呼,她勾了勾嘴角。 越家有叁个孩子,越梅是最小的孩子,二姐在省城工作,只有大哥还在父母身边,生了一男一女。 思绪间已经到了饭点。 哥哥已经扛着锄头,越父也切完猪菜回来,家里的猪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越父淡淡地看了睡在木椅上的肖望舒,对着前来问候的女儿点了点头。 洗澡的地方就在家里的灶台旁边,越梅带着肖望舒洗着她的头发。用漱口杯子濯洗,又拿着护发素细细揉搓,肖望舒乖乖地跟着妈妈的指示不动,脖子僵了就悄无声息的移动一下又动回来原来的位子。 “一回来就洗头也不知道晦气...” 是阿珍的声音,越梅的动作顿了一下,忍了忍气,还是不小心拽着肖望舒的头发,女孩闷声痛哼才把她拉回。 “妈妈,怎么了?”她放轻声音问道,生怕母亲生气,越梅对她勉力笑笑,舀起水继续冲洗她头上的泡沫。 外面的人声不停。 “外嫁女就是这样,有什么麻烦就扔回娘家,也不知羞。” “诶,没事,反正现在家里都是你把持着。” 阿珍的声音在小孩的耳朵里面显得有点刻薄。 “就是这样才麻烦,诶,没办法,回都回来了。” 乡音掩盖了粤区标准的发音,肖望舒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嫁了个捞佬,现在还把捞妹带回来,越梅是不是有病啊。”捞佬捞妹是粤区对外乡人的称呼,极有侮辱意味,越梅已经在大口呼吸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去理论一番,但湿嗒着头发的肖望舒圆圆的眼睛看着她,还是没有在孩子面前发作。 肖望舒食量小也挑食,阿珍做的菜味道偏咸,被越梅端着碗喂着也没吃几口。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