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便溺,浓烈的血腥味。还嫌不够似的,不远处有几具燃烧着的尸体,随着浓烟滚滚升腾起的,是血肉焚烧过后刺鼻的臭味。地上随处可见碎裂的酒瓶和子弹弹壳。一辆货车侧倒在路边,车厢中的义体洒落一地,和真实的断肢混在一起,裹在血污之中。空中悬浮着的无人机射出亮白的光,照亮地面上一滩滩混着血液的污水坑。警用机器人端着一米长的重型机枪,维持着现场秩序。 “糟糕的结果,是不是?”桑切斯凑过来小声道,“几年来死亡人数最多的火并事件,记者都快把巷子口堵满了,据说公司门口还有一大堆,非要采访董事长。我听C区警局的人说仓库里面更可怕,整面墙上都涂满了血液和脑浆。” “别去看。我很快就处理完了。” 维奈将另一只义体手臂从泥坑里捞出来,用扫描器录入产品编码。 他们已经成功识别出了货车上的五箱义体型号,还剩下地上散落着的这一批。钢脸确实是有些本事,走私的型号全是今年的新款,其中不乏他们实验室的出品。维奈甚至在其中一箱货物里发现了上一周刚刚测试结束的实验机型。 “哎,你说这周是不是就会展开内部调查了?”桑切斯将录好的腿部义体扔到一边,“我们实验室,产品部,销售部……还有运输部的,谁都逃不了。罗伯特他们实验室可能也会受牵连,毕竟大家都在一栋楼里,说不准就会有人乘人不备溜进我们办公室偷东西。” “实验室装了人眼识别,其他人进不来。”维奈轻声道。 桑切斯停顿了一瞬,然后神秘兮兮地挤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中间有内鬼?是谁?你知道吗?我猜是哈罗德,那小子天天偷偷摸摸打电话,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上次我叫他把实验数据交上来,他竟然说他弄丢了!他指望我会信这种屁话!而且你猜怎么着,他今晚请了假,会不会就是为了参加这场血腥派对?我听说钢脸请了不少人。” 维奈没有回应,但桑切斯并不介意,依然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猜想。他是公司里唯一敢这样骚扰维奈的人,其他人都对维奈敬而远之。 他是个蠢货。维奈心想。但我需要这蠢货。 一只钢色的义体手臂恰好压在一具尸体下面。他将尸体翻过来,录入义体型号后,悄悄从袖口掏出一只金属圆管,抵在尸体的后脑勺上。 这是记忆体收集器,他自己的发明。正常情况下记忆体的取出需要在正规医院进行。芯片离开人体后,必须立刻转移到专门的保存箱内,并控制好温度及湿度,否则就有遗失数据的风险。 保存得当的记忆体可移植到仿生人体内,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这项技术一经推出便受到了广泛欢迎。公司统计过,到前年年末为止,除了老鼠窝的贫民和黑户,几乎所有红谷城居民都完成了记忆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