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双迈着步子,向前追了两步,今年春季的大风劲头已要吹过,她的步子慢,裙罗轻飘飘的却带起来一阵风,江府的木槿花也要败了,低处枝头挂着几只蔫在桠上的花苞。 花苞被她带下来,垂在江俞的纹金黑靴前,他即使收住脚没踏上去,只听荀双柔柔的声音唤他:“阿俞!” 他应声转过身来,拾起萎了的花苞,问道:“双双有何事?” “我想谢谢你。”荀双话落,惹来江俞发懵的神情,她接着解释道:“谢谢你不计前嫌愿意帮温大哥。” 少女的脸颊挂着浓淡适宜的红晕,扯出嘴角一抹笑,冲他道着谢。饶是她为数不多的真心话,真是好看的紧。江俞握住木槿花苞堵住半边红透的脸颊,咳嗽了两声。 “我不是帮他,是在帮西北的百姓,更是在帮晚晚。” 提起晚晚,荀双的神情不免有些落寞“总之还是谢谢你的,也许这江府里只有你我还记得晚晚了吧。” 江俞一步跨到她面前,将木槿开败的花苞塞进她的掌心里,说道:“晚晚只需要你和我记住,别人是没有必要记住的。” 他握着荀双雪白的手心,轻轻撵着花瓣上层层迭迭的纹路,“只要你和我不忘了晚晚,她就像这朵木槿一样,即使败在枝头,也会存在你的手心。” 言罢,荀双的脸上才算挂上点笑,倚在江俞的手臂上,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又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细瘦沉是谁吗?她是不是也像这木槿花一样,开败了呢?” 听到细瘦沉的名字,江俞陡然变了脸色,他回道:“这世间的女子,有精于心机,为家族谋划前程的大家闺秀。也有另一种,生下就是残暴不仁的性子,视人命如草芥,是被血养大的狼崽子。” 荀双抬头看他,“那细瘦沉属于哪种?” “后者。叁年前我曾和她交过手,那时她一人带兵闯进了西北的鹤岗,不论男女老少大肆杀戮。” 江俞的眼睛凝着远处夕阳昏黄的屋檐一角,眯了眯眼睛,接着道:“我临危受命,带兵去剿蛮夷,只有那一面之缘,我就知道,她属于后者。” “既然这样,那温远哥哥岂不是很危险?哥哥竟一个字都不告诉我......” 所以江俞才派亲兵给温远,但这之下的打算,恐怕不只有保护温远这样简单。荀双思索着其中标的关窍,细瘦沉既然生死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么就很有可能她根本就没死,或者已经奄奄一息的被丢在西北的大漠中,江俞想做的,恐怕也是借着修渠的由头,想派兵潜进西北,找到细瘦沉的踪迹吧。 如今朝廷内外都惧怕蛮夷会打进来,可只有找到细瘦沉,才可彻底把他们的念头打消一半。到时怎么都不会允许她回去蛮夷的,是死是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