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悠悠天下口吗?若非她插上一脚,此刻站在您身边的,应当是我。” 谢慎礼:“……”他慢条斯理道,“姑娘,京中名医无数,当请则请。这点银钱,想必王府还是出得起的。” 这是在暗指她有病?清沂不敢置信:“先生,你怎会……说出这般无礼之语?”下一刻,她仿佛找到理由,“是不是那顾家姑娘?方才我便觉得,她太过无礼——” “姑娘。”谢慎礼打断她,“倘若我没记错,你应当是安亲王的孙女。” 清沂怔了怔,面露欣喜:“是的。”他记得自己……是不是说他—— “我与安亲王平辈相交,即便我敬他年长,礼让一辈,那也是你的长辈。”谢慎礼的声音低沉肃冷,一字一顿,“按制,你得称我内人为婶婶。” 清沂怔住。 急促脚步声传来。 “主子!”青梧俩人迅速靠过来,然后给清沂行礼,“三姑娘,新年好。”这位清沂姑娘曾经在琢玉书院呆过一段时间,他俩自然不会错认。 清沂顿了顿,抿唇颔首。 看到近侍归来,谢慎礼亦是神色稍缓。 “走吧。”他扔下一句,转身离开。 青梧俩人忙应声,朝清沂拱了拱手,便迅速跟上。 眼看主仆三人就要离开,清沂下意识挽留:“先生……”以俩人身份,倘若今日错过,下回再见,便不知何时了。 她不舍得。 谢慎礼却听而不闻,端着手径自向前。 清沂的眼眶霎时红了。 年少相见,她便倾心于谢慎礼。为了配得上他,她琴棋书画无有惫怠,针线厨艺管家不敢放松,甚至为了他进入琢玉书院,修习本不需要学的经学、策论。 她不介意他是丧偶的鳏夫,好不容易也说服了祖父母、父母,只等着他原配丧期过去,便要与他共结连理……却不想,等来的,却是他与侄媳有染的传闻。 她开始不以为然,以为不过是旁人污蔑。谢慎礼如斯年纪便身居高位,多的是人弹劾他。 等到谢慎礼为了这位侄媳辞官,她才如遭雷劈。 至此,父母便不肯替她出面与谢家议亲……她不顾父母反对,极力哀求疼爱自己的祖父,让他再问一问。 结果如何,自不必说。 她伤心欲绝,只能听着宛如闹剧的追求传闻一波一波传入耳中,直至俩人定亲,她终是彻底死心,然后便病倒了……直至年前,才堪堪缓过来。 她多年付出,如今,却连问上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吗? 清沂伤心欲绝,终归是忍不住,追上几步,颤声问出心中疑虑—— “敢问先生,我究竟何处不如她?” “一个出身低下、遭遇离休的绝户女,凭什么能得到你的青睐?” 话音未落,她已是语带啜泣。 青梧、苍梧瞬间头皮发麻。 谢慎礼也停了下来。 青梧、苍梧对视一眼,急忙跟着停下,低头含胸,飞快退到两边。 谢慎礼果真回转身。 清沂犹自继续:“我出身安亲王府,又师承岑章先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即便只论皮相,我自问亦是世间少有……我那里比不过她?” 落梅霜雪披风裹着那美眸含泪的柔美娇颜,端的是我见犹怜。 谢慎礼直视她,冷声道:“就凭我内人绝不会在背后污蔑他人。” 低头听着的苍梧腹诽:可不是,他们家这位夫人,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 对面的清沂可不知其中内里,听到谢慎礼这句宛若指责的话,登时泪洒当场。 “我、我只是情之所至……”她软下声音,“先生,你休了她,娶——” “姑娘自重。”谢慎礼冷声打断她,朝青梧吩咐,“将三姑娘好生送回去。” 青梧:“……是。”他一外府仆从,怎么把王府姑娘送回后院啊……怎么说,都得惹一身骚啊。 谢慎礼自然不会忽略这点,道:“顺道去找夫人,就说,我们该走了。”言外之意,他只是顺道遇到三姑娘罢了。 青梧傻眼:“啊?主子,这还未开席呢……” 谢慎礼:“不吃也罢。”语中嫌恶,满的让人无法忽视。 清沂如遭雷击,愣愣地看着他甩袖离去。 …… 顾馨之正兴致勃勃地听着八卦呢,就看到一名丫鬟匆匆进屋,飞快走到一名姑姑身边。 她记得,那名姑姑,是扶着安亲王妃出来的,应当是安亲王妃的亲信近侍。 只见丫鬟附耳与她说了几句,她当即脸色大变,顾不得说话,三步并作两步往主位走去。 顾馨之一下来精神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