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钱哭丧着脸:“这、这……总会有偷懒的时候嘛,不至于这么、这么……”可怕啊。 顾馨之慢慢缓过来,道:“偷懒当然不至于,他们犯了别的事……反正你规规矩矩的,就算亏本了,也不至于把你打死,没事担心这些作甚。” 李大钱:“当、当真吗?真的没事吗?” 顾馨之:“……死不了,有你夫人在前头顶着呢。” 李大钱噎住:“那怎么能一样呢……” 顾馨之:“有什么不一样,你的主子是我,又不是谢慎礼。”她颇有些咬牙切齿,“要死也是我先死,关你什么事?!” 李大钱听出她的怒意,不敢吱声了。 顾馨之:“他总不能把人全打死了吧?你这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李大钱呐呐:“还有几个老人在呢,就挨了几棍,这会儿还歇着呢。” 这么说,是真的?顾馨之气急攻心,唰地站起来:“不行,我还要打开门做生意呢,给我搞这么一出……我要自己去看看情况!” 李大钱:“……” “走,我们去看看,若是真有这事、若是真有这事……”顾馨之没说下去,提裙就要出门。 香芹一把抓住她:“夫人,那、那昨儿才死了人,不能去!那多吓人啊!” 白露脸色一变,迅速拍开她,斥道:“撒手!夫人是你能拽的吗?” 香芹吃痛,哎哟一声,委屈地看着她,又看向顾馨之:“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顾馨之自然是无所谓,她摆摆手:“没事,没拽着我。” 白露犹豫了下,小声道:“老爷若是看见了,怕是会不喜。” 香芹打了个哆嗦。 顾馨之:“……不管他!”扭头,“走了。” 白露赶紧道:“夫人稍等,外头冷,奴婢去取件披风、灌个汤婆子——” 顾馨之皱眉:“汤婆子不用了,带件披风,你们也去加件服。” “是。” 李大钱候在旁边,又想劝,又担心自己抗不住那酒楼,左右为难之际,白露俩人已经飞快帮顾馨之穿好披风,准备出门了。 李大钱遂咽下到嘴的话,赶紧跟上去。 一行匆匆往外走。 顾馨之出门,自然是要坐车。 白露准备披风时,就着小丫鬟去找管事安排了,等她们抵达门口,车架已经外头候着了。驾车的还是老熟人长松。 顾馨之打了声招呼,提起裙摆,踩上车凳—— “馨之?”有几分耳熟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你要出门?” 顾馨之扭头,就看到十数步外的谢宏毅。 彼时,他面色有些苍白,身披大氅,身后跟着抱着书册的书僮,再看东院门口,亦停着一辆马车,看起来仿佛也是要出门。 顾馨之心里记挂着几条人命,又实在烦他,遂敷衍道:“嗯,你也出门啊,那拜——再见。” 谢宏毅眼睛微亮:“好,回头再见……你要去哪儿啊?要不要我送你?” 顾馨之站在车凳上,敲了敲谢慎礼出行常坐的、结实的、宽大的马车,淡淡道:“我有车有仆,就不劳烦侄儿相送了……我这边忙,先行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其回应,扭头钻进车里。 谢宏毅被她那声“侄儿”刺得顿了顿,神色慢慢沉郁下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