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了几筷子,温声道:“不是说饿了吗?” 顾馨之也没想究根问底,见他不答,便顺着答:“饿死了……我自己来,你吃你的就行。” 谢慎礼“嗯”了声,又给她舀了几个丸子,才开始给自己装。 俩人大汗淋漓地运动了一场,确实都饿,锅子里满满的肉片丸子,俩人分着吃完了,才算缓过劲来,开始慢慢下东西,边吃边聊。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顾馨之说,谢慎礼应声。 顾馨之主要是问一问家里的情况,比如府里每季裁衣几身、各处薪银多少、每月员工吃用约莫多少银子…… 谢慎礼是一问三不知。 顾馨之:“……”她死鱼眼看向某人,“你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谢慎礼掩唇轻咳:“自有远山他们安排……他有些地方也不太懂,仿佛是请教夏至她们地,如今你在,往后便交给你了。” 顾馨之:“……”她懂了,“所以,回头我按自己的方式来,不用问你了?” 谢慎礼:“家里自然都听你的。” 顾馨之:“……这话我记着了,先生言出必行哦。” 谢慎礼:“嗯。” …… 慢悠悠涮菜涮肉,一顿午饭吃了大半个时辰。 顾馨之确认这厮没有午觉的习惯后,直接把人撵出正院,干嘛都好,反正不许一起进屋。 谢慎礼满脸无奈地离开,顾馨之在众丫鬟惊惧紧张的目光中,关上门,好生睡了个午觉。 …… 隔天便是回门的日子。俩人一早回了趟庄子,陪许氏吃了顿午饭,又去柳家陪柳老夫妇吃了顿晚饭,这新婚便算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俩人都窝在家里忙活。 谢慎礼在忙什么,顾馨之不知道,也没管,她忙着翻家里的账册。 谢慎礼说把家里事情交给她,还真不是说虚的,不说花钱如流水的家里,光是那盈亏不一的铺子、庄子,不到一年的账册就塞了几大箱——这年头的记账,可都是文字,一本看下来,眼睛都花了。 顾馨之是不想管的,但府里的情况,谢慎礼都一问三不知,那铺子里,估摸着也是差不多了。 虽说这年奴才都是签了身契的,但卖主的奴才,也不是没有。旁边还有几房虎视眈眈、恨不得把谢慎礼啃下几块肉的“家人”。 谢慎礼这般信任她,将全副身家都交过来……顾馨之没法,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她是新上任,却没必要马上就去踩点。先看账册,能知道各大铺子的盈亏情况,银钱、货物的流转,还有人员情况,心里有数了,再去看店,才能心中有数,不至于被人蒙骗了去。 因此,她一连半个月都窝在新家里看账,还用自己的方式将各铺子的各类数据整理成表格,等整理完毕,每家铺子的盈亏、进出、各种波动一目了然。 然后便发现了点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顾馨之犹豫了片刻,捏着表格,去找谢慎礼商量。 她这半个月不光看账,每天还会抽空逛逛府里各处,看看各处屋子院子有什么缺漏、要不要修缮,还要看看大伙的工作环境、居住环境,将来好做调整优化……独独没到过前院。 成亲那天,到处张灯结彩的,也看不真切,如今一看,除了挨着墙栽了几株树木,廊下摆着太平缸,别的都没了,单调得一如谢慎礼那老古板。 后边好歹还有个小花园,虽然花木都枯萎了…… 她现在对谢慎礼的生活态度很是绝望,都不知道这人平日究竟是怎么过日子的…… 她扫视着四处景况,心里泛着嘀咕。 前院虽大,走上片刻,也到了。 今日是青梧当值,看到她过来,脸现诧异,急急迎上来行礼。 “夫人大安。” 顾馨之:“免了免了。先生在吗?” 虽然成亲了,她还是习惯称谢慎礼为先生,后者竟也不勉强她,她就心安理得地继续了,下人们也都习惯了。 故而青梧脸色不变,只恭敬道:“在的在的。只是先生们也在,恐不太方便,请夫人稍等片刻,奴才进去问上一问。”他口中的先生,是谢慎礼养的幕僚。 顾馨之也不懂他一个无业游民为啥要养幕僚,不过想到他年纪轻轻就能官至太傅,想到应该比她清楚长远,便没有多言,只每天安排好诸位幕僚的衣食住行。 听青梧这般说,她恍然回神,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饭点我再跟他说吧。”是她着急了,谢慎礼每日三餐都回正院跟她一块儿用,哪用得着找过来。“我先回去了,你别告诉他我来过——” “怎么了?”低沉嗓音由远而近。 几人回头,便看到谢慎礼走下台阶、两袖生风地快步过来。 顾馨之眨了眨眼,看向他身后的书房……是从窗户看到这边的动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