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为什么不带下人?” “公主失踪,宗室、朝臣都不管的吗?” “苹果上抹的什么药,吃不出来的吗?” “这几个小矮人竟然不找大夫的吗?” …… 顾馨之哭笑不得,干脆不讲,拿手盖住他眼睛:“好了好了,睡觉!” 阿煜挣扎:“还没说完呢。” 顾馨之武力镇鸭(不是错别字):“等你睡醒再说。” 又折腾了许久,小孩终于睡了。 庄子种满绿树,东厢房外也有树荫遮挡,午后这个点也不觉太热,但小孩新陈代谢快,怕热。顾馨之摸了摸他脑袋,一层细汗。 想了想,她让侍立在旁的安和坐到床边,让他打点扇子。 安和躬了躬身,接过扇子扇风去。 顾馨之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才离开屋子,找来苍梧。 “阿煜是谁家的孩子?”她开门见山直接问。 苍梧赔笑:“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呢。” 顾馨之轻哼:“不清楚你带三十名护卫住进来?你家主子不在,小心我克扣你们伙食啊!”她压低声音,“他身边那个是太监,是哪个侯爷王府的吗?” 苍梧苦着脸:“姑娘,这个,奴才不能说。” 顾馨之懂了:“是最大那家的啊。” 苍梧连连拱手:“姑娘,奴才可什么都没说啊。” 顾馨之摆手:“行了行了,又不会卖了你。忙去吧!” “诶!”苍梧麻溜滚出去。 顾馨之摸了摸下巴,现在皇帝叫什么来着?哦,不重要,没记错的话,这位皇帝应当三十多,登基好几年了,皇子也有好几位。其中皇长子乃东宫所出,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今年少说十岁往上,而阿煜才六岁。 这么说,即便阿煜是皇子,除了身份金贵些,并没有太大问题? 想到谢慎礼走之前的话,她愈发肯定自己的想法。看来不需要太紧张。 人宫里的父母都不担心呢,她担心什么。 如是,她就将此事抛开,该干嘛干嘛。 阿煜醒来后,她也没带着习字,找庄子的婶子要了顶小斗笠,往他头上一盖,拉着他就往晒莨的河岸边去。 阿煜一边好奇张望,一边问:“真的不用习字吗?午睡起来,先生都会让我习字醒神的。” 顾馨之拍拍他斗笠:“不用,带你学点别的。” 阿煜好奇,仰头看她:“学什么?” 顾馨之笑笑不说话。 说话间,他们已经看到那晒着的绸布。 用竹竿挂晾起来的布料半干不是湿,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空气中仿佛都飘着草木的清香。还有数名妇人在飘动的布料中四处查看巡视,一怕布料落地沾泥沾水,二怕鸟儿落粪。时不时还要将风吹得缩在一起的布料拉开。 阿煜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这场景。 顾馨之笑咪咪:“下回再带你晒莨,我们今天先去玩别的。” 阿煜有些兴奋:“玩什么?” 顾馨之:“玩泥巴。” 阿煜:“……?” 顾馨之自然不是骗他。 前面浸莨晒莨还需要一段时日,但河泥却要赶紧准备起来。 制作第一批香云纱时,数量较少,光是挖沟渠灌进来的河泥便足够了。这回薯莨充足,她一口气染制了大量绸坯,只靠庄子那段河段挖河泥,是万万不够的。 她索性让徐叔去收河泥。两文一箩筐,不多,就是个辛苦钱,但对乡亲们来说,这钱就是白赚的。尤其现在天热,下水掏河泥就当玩儿,只是背过来费些功夫。 但顾馨之既然要用河泥,冲的是河泥里的矿物元素,若是有人随便挖点泥土加水和湿,她亏钱事小,搞坏了布料,那才是惨。 故而,乡亲们挖来的河泥,她都要过了眼,徐叔才会给钱。 下晌她本就要去看河泥,现在不过是多带一个小豆丁罢了。 阿煜倒罢了,那名太监安和却一脸紧张,想阻止,顾馨之已经麻溜地拉着阿煜走到置放河泥之处。 阿煜看着面前一筐筐的湿泥,震惊:“你真的要玩泥巴?” “当然。”顾馨之随手挖起一坨,拉过他的爪子,啪地糊上去,“来,搓一搓,看看是不是好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