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长轻咳一声, 顾左右而言他:“连别国诗人的诗作你都能知道, 想必学识很是过人, 我考考你。” 顾馨之:“……考什么?” 柳山长:“诗词文章——你还会什么?” 顾馨之死鱼眼:“我什么都不会, 我大字不识一个。” 柳山长瞪她,严肃道:“过于谦虚, 便是虚伪。做人不可沾染这等陋习。” 顾馨之:“……” 柳山长训完又有些懊恼,清了下嗓音,微微放软声音:“我看你字写得不错, 在诗文上也颇有造诣, 那经义、论、策——” “没有没有。”顾馨之连忙打断他,“我不通诗文,经义论策更是半点不通,我就是会背几首好诗,仅此而已。” 柳山长摆手:“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那本《当代知名才子诗篇》是你整理的吧?虽说集册名过于张扬, 但是,如此短时间便能将诗篇收集并整理到位,绝非庸才。” 顾馨之:“……谢大人告诉你的?” 柳山长:“当然。” 顾馨之在心里把谢慎礼骂了八百遍。这又是给她招了什么麻烦? 柳山长犹自继续:“既然你说不通,那我就不考了。不过, 你连外邦诗文都有涉略, 可见平日看阅极多……倒是适合开个书铺?”他双眼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就把你那布坊关了, 改成书铺吧, 又清净又雅致。” 顾馨之:“……就是不赚钱。” 柳山长摆手:“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能看得太重。” 顾馨之:“……?”她还得养家糊口呢!! 柳山长谆谆善诱:“你那布坊,听说搞得很是精致华丽,俗,忒俗!若是改成书铺,满屋子书韵墨香,不比那些哗众取宠的东西好吗?出去说道,旁人听着也雅致。” 顾馨之已经不耐烦了:“老先生,我看你也是个俗人。” 柳山长错愕:“何出此言?” 顾馨之:“何谓俗?何谓雅?谁来定这个标准?” 柳山长张口就来:“棋为雅博为俗——” 顾馨之:“停停停,我不是要听你掉书袋。你都这把年纪了,论背文章,我肯定比不过你。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多书都白念了,世上千万事、千万人你不关心,倒来关心我家铺子雅不雅俗不俗的……古语有言,夫唯大雅,卓尔不群[注1],你有什么卓尔不群的大雅之事可与人说道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 劈头盖脸被训一顿的柳山长:“……” 顾馨之:“还有,没事别瞎看那些酸腐书生写的文章,尤其是关于雅啊俗啊的,好好的东西,非要分个高低上下……也没见他们把自己大卸八块,把兜粪、盛尿的器官给摘了,让自己雅不可及啊。” 柳山长:“……这、这是什么胡话?” 顾馨之:“你说吃饭粗俗,用膳品菜方显优雅。你说屎尿屁粗俗,五谷轮回才是含蓄……这雅这俗,谁评的?”她没好气,“我卖布俗不可耐,有本事你身上别披布料,光溜溜上街,坦荡荡赤oo,才最显你高雅呢。” 柳山长瞠目结舌:“你、你——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何曾说过卖布俗不可耐,我说你那铺子不好好倒腾布料,偏去搞些华而不实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好好倒腾布料?再说,我那铺子如何陈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