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后整个人泡进去,陷入沉思。 她昨天说过想吃鳗鱼饭, 今早偶遇被困虎鲸, 下午收到两筐鳗鱼。 怎么想都不像巧合,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若说想杀她,每一个世界, 他都有无数次机会。 猜不透。 门口传来爪子扒拉门的“扑哧扑哧”声。 “喵。” 听起来像是二心, 路遥回神, 泡得有点久了,起身穿衣服。 路遥出来的时候,清美已经走了, 姬非命正满屋子收猫。 二心刚才就是想往浴室躲才扒拉门, 这会儿已经被姬非命抱起来。 路遥到厨房清理鳗鱼, 挑了二十条新鲜肥鳗,准备送到小吃店做烤鳗鱼,剩下的放进缸里。 深海鱼缸里养了鳗鱼、八爪、鲷鱼、海胆、龙虾、螃蟹……种类越来越多,都用隔板隔开,倒不担心养坏。 - 晚上八点半,最后一桌客人离开,九品堂江湖菜馆打烊。 谢明华摘掉厨师帽,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快速做完厨房卫生,换了衣服离开。 他在餐馆后门巷子口的烧饼摊买了个两块钱的饼,提着从店里带出来的水杯,边吃边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到站牌处停住,饼刚吃完,车也来了。 花两块钱坐公交到家楼下,时间差不多九点一十。 他到地下车库取车,点开手机上的接单软件,开始第二份工作。 谢明华有两个孩子,大娃刚上小学,小女儿马上也到上幼儿园的年纪。 妻子辞职在家带孩子,每日忙得不可开交。 为缓解沉重的经济压力,半年前开始,他下班之后尝试做网约车司机。 人流量大的时候,比如过节,或是遇上下雨,一晚上能有两三百,更多时候忙活半夜,收入几十上百元。 凌晨两点半,谢明华手工回家。 今天不太行,几个小时全磨在等单上,最后挣了五十来块。 路过楼下的烧烤摊,谢明华摸了摸肚子,忍不住咽口水。晚上急着上工,没等到店里吃晚饭,囫囵吃了个小饼,这会儿真有点饿了。 成年男人点一顿烧烤,最少得三十。 忙忙碌碌一晚上,统共搂了五十多点钱,实在舍不得点这一顿。 谢明华摇摇头,忍住口水,寻思回家煮碗面垫垫。 厨房里,谢明华在煮面。 不知是太累,还是走了神,又或许二者都有,打调料找辣油时,他没拿稳手里的碗。 “砰——”一声脆响,碗掉到地上,碎成一片一片,酱油、醋、浸湿的鸡精……各种调料四溅开来,在地板上炸开成一团烂糊,犹如他此时的心情。 卧室里,赵柔猛然睁开眼,猜到是丈夫回来了,眉间堆积着疲惫,拉开薄被,起身出去。 “你在做什么?” 赵柔揉着眼睛出来,看见厨房亮着灯,熟悉的高大身影蹲在地上,影子投射到半透的磨砂玻璃推拉门上,眉心微微拧起。 她白天带小女儿,早上、下午接送儿子,还要料理家务和三餐,晚上辅导孩子的作业。 事情不大,全是琐碎,一天下来,精力和脾气都被磨得干瘪。 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地上一团狼藉,谢明华正在慌乱打扫。 她心里的火“轰”一下燃了起来,嘴巴紧紧抿着,回身到洗手间找来擦地的抹布,膝盖用力顶开谢明华,瓮声瓮气道:“我来。” 谢明华讪讪地让开,脸色同样疲惫。 空气滞闷,只是上班和生活琐碎已经榨干他们所有的精力,连吵架都没有力气。 赵柔收拾干净地板,看到灶上已经烧开的热水,转身从碗橱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大碗,准备打佐料。 谢明华走过去关掉明火,沉声道:“算了,不弄了。我不饿了。” 赵柔回头看他一眼,重重放下碗,转身回了卧室。 过了几分钟,谢明华回卧室拿睡衣,到浴室洗澡,出来已经快凌晨三点半。 他疲惫地躺倒在床上,和妻子相背而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