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没说什么,心里肯定嫌弃他。 此时已经在生气了,再瞧见他喝她的“熏香”,更要烦他。 谢揽可怜巴巴的去另一处桌子前倒冷水喝。 他多心了,冯嘉幼又不是真不讲理,黑水城连水都是稀缺物,怎么能指望他会品茶。 不过冯嘉幼见他提壶还是落杯,都轻的几乎没有声音,后知后觉的回忆起来,平日里自己看书之时,似乎很少听到他发出的动静。 她托着腮,盯着谢揽轮廓清晰的侧脸发起了愣。 其实他已经很好了,生活中值得依赖,危难时值得信赖,总而言之中看又中用,只不过在某些时候不太着调罢了。 人无完人,哪能处处要求完美,她自己也有一大堆的臭毛病,干嘛对他诸多要求? 像冯孝安当初说的,他可是西北多少姑娘求都求不来的男人。 若不是被算计,骄傲不羁如他,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当然,她也不会多稀罕看他。 冯嘉幼张了张口,想将他喊回来继续,又拉不下脸。 她站起身,掀开纱罩吹灭了一盏灯,留一盏照明,往内室走:“今晚没心情看了,早些睡吧。” 卷宗都不看了,看来被自己气得不轻,谢揽咽下喉咙里的水,赶紧跟进内室去。 冯嘉幼刚在床边坐下,他屈膝半蹲在她面前,弯着腰讨好的为她脱鞋除袜。 头一回这样,冯嘉幼不习惯,收了收脚。 谢揽以为她还在闹别扭,捉住不放:“幼娘,你也知道我从前强横惯了,说话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对着你,我已经是各种小心翼翼,但有时候……” 内室没燃灯,靠着外间那盏烛火透进来的光影,不明不暗,视物恰到好处。 冯嘉幼低头看着他的头顶,脚踝被他握在手里,痒痒的,生出几分局促:“那你对着我岂不是很辛苦?” “说实话吧,咱们刚认识时,我心中怜惜你,又觉得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处处哄着你让着你,是有一些累。”脱了她的鞋袜之后,谢揽没有立刻起身。 他用手包裹着她的脚,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抬头看着她,“但现在我只是不想惹你生气,我想你开心。” 想她开心,想她平安如意,想她得偿所愿。没有原因,就是想,特别想。 “我知道你这人有情调,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漠上没有风花雪月,我又喜欢习武,肚子里没有几点墨,当然是比不了……” 可怕,谢揽险些将李似修说出口,及时打住,不然肯定要被她一脚踹过来。 他还得考虑下,自己要不要假装后仰倒地。 冯嘉幼正与他目光交汇,他这突如其来的异常逃不过她的眼睛。 猜到他想拿李似修对比,也的确想踹他,但又忍不住想笑。 因为她心里并不认为李似修比谢揽强多少。 李似修看上去是个风雅之人,但想起他那一大堆罗里吧嗦没有重点又矫情到令人窒息的信,他往后的夫人,恐怕也是要头痛的求他闭嘴。 “你笑话我?”这样近距离的注视下,谢揽也看出了她暗藏的笑意,“不生气了?” “我信你今晚是真想和我圆房了。” 冯嘉幼抬手去拔挽发髻的金钗,挑了挑眉道,“整天恨不得将‘老子天下无敌’写在脸上的人,竟然蹲在我脚边自揭其短。前阵子咱们在村子里借宿,想听你和我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