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冯嘉幼说不下去了,坐在他身边,将头歪在他将帮上,声若蚊蝇,“夫君,我心里难受得很……” 她说的难受是实质的难受。 她近几年夜间睡得少,处理卷宗和修新律耗的心神多,偶尔会有这个毛病。 劳累太狠或是激动过甚就容易犯病,最近总是赶路实在是太累,可能要犯病了。 冯嘉幼手脚冒出冷汗,意识也逐渐模糊,努力抱着谢揽的手臂:“我好难受,你快……”想说找大夫,但她嘴唇发麻,颤着说不出。 可谢揽不知道,以为她是被自己气的难受。 她越说难受他越自责,恨自己为何要乱想和她赌气。 他明明不是这样的性格,也不知怎么回事,变得这么不像自己。 “幼娘……”谢揽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之后就去拉她的手,有话和她说。 突然发现她的手冷得吓人,且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汗。 谢揽这才发觉不对,扳着她的肩膀将她扳过来面朝自己,却见她紧闭双眸,唇色发紫。 “幼娘?”谢揽连声喊她,发现她连意识都不清醒了,惊得他瞬间浮出一身冷汗。 “松烟?!”谢揽喊出口才想起松烟没跟着来,平时觉得他没一点用,此时才记得他的重要。 谢揽立刻抱起她出去问:“这附近哪有大夫?” 掌柜忙指路:“前边巷子口就有家医馆……” 谢揽抱着冯嘉幼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落在客栈门口,跑了出去。 尚未入夜,医馆还开着门,不等谢揽详细说明,大夫一瞧见冯嘉幼的模样当即说:“快将她放平了来!” 谢揽连忙将她放在榻上,蹲在榻边,仔细看着大夫取了几根银针扎在她几处穴位。 他知道不该打扰,但他耐不住心中的恐慌,忍不住问:“大夫,我夫人是怎么回事?她没什么大碍吧?” 大夫边施针边道:“放心,公子送来的及时。” 听着是安慰,谢揽更紧张:“也就是送来的不及时她会有大碍?” “不及时医治,送命也是常有的事儿。”这种心衰猝死的大夫见多了。 谢揽如堕冰窖:“什么?” 大夫问:“尊夫人平日里是不是太过劳心?” “她想得多。”谢揽想起书案上堆积成山的卷宗,还有一册册的新法典。 “这病就怕劳心劳力,往后必须注意一些,否则真会哪天就一倒不起了。” 施完针,终于有一丝血色爬上了冯嘉幼的脸颊。 大夫也松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水:“不过这毛病虽然凶险,但只要能缓过来一会儿就好了,公子不必太过担心。” “我不担心……”谢揽在榻边蹲着,脑袋低垂,额头抵着她的手臂。 他浑身肌肉不受控制的僵硬着,这会儿莫说让他提刀,有人从背后给他一刀都不一定有本事躲过去。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犯了病,想喊大夫过来给他扎几针。 谢揽禁不住对比冯嘉幼在大理寺后门口余毒发作那一次。 他上去马车之后,见到马车里全是她吐出的黑血,白色的绒毛地毯上触目惊心。 而她晕倒在珊瑚肩上,眼见着只剩下一口气儿,比此时严重千万倍。 可当时他的心情和反应是什么? 现在呢? 这差别也未免太大。 …… 冯嘉幼躺了大半个时辰,悠悠转醒,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