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护院知道是要谈判,忙出去报信。 等周围无人,谢揽压低声音:“您怎么不走?” 冯孝安道:“我若从密道离开,小嘉进来一看便知。有个不明身份之人对家中密道了如指掌,她会害怕的。” 谢揽头痛:“可您这样令我非常丢脸。”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进来擒贼,一招便被贼给擒了。 冯孝安低声道:“放心,她不会让此事传出去的。” 谢揽听出他语带笑意,估摸着对冯嘉幼方才的表现极为满意。 他不再抱怨,借此机会令他们父女二人见个面,也挺好。 …… “什么?”冯嘉幼听说谢揽被擒,难以置信。 丁护院认错,承认自己保护不力:“而且谢司直……” 读书读傻了吧,直接往人刀尖上撞。 他不敢犯上,忍住不说。 冯嘉幼也没功夫听,吩咐道:“就说那贼早逃了,将人散去。还有请来的打手,你多给些银子封口。” 丁护院懂得,散了一干弓箭手之后,陪着冯嘉幼乘着摆渡船登上书楼。 门是开着的,冯嘉幼今日出门时作小公子打扮,此时仍是,便背着手阔步跨过书楼门槛,进入楼内。 谢揽立刻垂头,假装羞愧,实则怕被她瞧出端倪。 此番更令他看清楚一件事,冯嘉幼说能帮他在大理寺轻松晋升,绝对不是狂妄。 他更想不通,以她这般心细如丝,竟然一直坚定的认为他奇货可居? 冯嘉幼紧张地打量谢揽,见他不曾受伤,才专心对待挟持他的凶徒。 她并未怒声斥责,淡淡道:“你这几日躲在我们府上,只翻看我起草的法典,没做过什么恶事,想来你…… 冯孝安从谢揽身后向左侧挪了半步,露出大半张脸,看向她。 冯嘉幼下半句话瞬间卡在嗓子里。 此人身形原本颀长,却因微微佝偻着背,显得比谢揽矮了许多,才能藏在他身后。 胡子拉碴的,一只眼睛被银制的眼罩面具遮住,瞧着一条腿也不利索,不正是谢揽在找的人? 难怪他会冲动。 冯孝安迅速缩回去,重新藏在谢揽身后。 谢揽明白,他是以为自己的模样吓到了冯嘉幼,接口说道:“冯小姐猜的不错,他正是我与你提过的匪徒。” 冯孝安这才又挪步出来,再次看向她。 这阵子暗中没少见,但与她这般面对面,感觉是不同的。 冯孝安喃喃说了三个字:“你真像……” 像他。 尤其这身打扮令他恍惚,竟想起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那当真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冯嘉幼心中警铃大作:“是你给我下的赤鎏金?” “不是,先前我的方向错了。”谢揽解释,“他只是一个……小贼。” “哦?”冯嘉幼心中存疑,此人看她的眼神怪异,似乎认识她? 但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 “书楼应该有密道吧?”冯孝安收敛心神,“有劳冯小姐在密道口准备一辆马车,我借谢司直一用,等抵达安全之处,自会放他回来。” 冯嘉幼毫不迟疑:“好。” 冯孝安道:“你太爽利,莫不是……” 冯嘉幼没好气地道:“挟持人质的匪徒,哪个不提这样的要求?我过来的路上早想好了。” 冯孝安忍住笑:“说得也是。” 冯嘉幼转头和身后的丁护院耳语,交代一些事情。 冯孝安又道:“我改主意了,冯小姐太难缠,不搁在我眼皮子底下不放心,不如陪着他一起走一趟?” 丁护院先喝道:“这可不行!” 原本垂首的谢揽也抬起头,疑惑二叔想做什么。 冯孝安将匕首压低,迫使谢揽微微后仰。 眼见压出一条浅浅的血线,冯嘉幼瞳孔一紧,只稍作犹豫:“可以。” 谢揽说他只是个小贼,这一点存疑,但他待在冯府的确只翻看了她的法典草稿。 这年头的贼竟然喜欢看法典? 怎么哪儿都透着古怪,她纳闷着去找开启密道的机关。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