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爷爷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加入了什么邪教,尤其的愤世嫉俗,派人盯了他很久。 一直到他成婚生子,才稍微变得稳重。 听女儿提起冯孝安,江绘慈恍惚失了神,竟觉得女儿所言不假,她的夫君其实野心更大,只是更有自己的主意,不拘于世俗。 “娘?”冯嘉幼轻喊,“女儿与谢司直认识不久,但相信他绝非奸邪小人,女儿愿嫁。” 她预知梦里的“海晏河清”说明一切。 江绘慈一旦陷入情绪里,轻易出不来,脑子似乎也没之前灵光,倦怠的摆了下手:“你自己决定的,往后有什么,你自己受着。” 冯嘉幼知道成了,笑道:“他定不会教娘失望的。” “你瞧你这不知羞耻的模样,哪里像个大家闺秀?”骂女儿,江绘慈又来了精神,“不是说回房去,为何偷听?你的脸皮是有多厚?” 冯嘉幼赶紧走:“女儿这就回房。” …… 谢揽出了冯府的大门,没急着走。 再三犹豫,他拐进巷子里,去往上次与冯嘉幼见面的地方。 他有预感冯嘉幼会在那里等着。 昨晚他还信誓旦旦的不娶,一夜过去变了卦,总得给她个说法。 果然,冯嘉幼依然站在那面墙后,只露出个脑袋。 见他真来了,她捂着嘴笑:“谢司直,看来咱们挺有默契。” 谢揽正要说话,她招招手,“你进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就从墙头消失,不给谢揽反应的机会。 已经到了这份上,谢揽不再顾忌什么,翻墙而过,稳稳落在冯嘉幼刚才站立的圆台上。 冯嘉幼双手提着裙子,小心翼翼走在池塘侧边的鹅卵石道上,取笑他:“我家这墙头,我看你跳的熟门熟路,是不是都快跳出感情了?” “……”谢揽追上她,“你要带我去哪儿?” “诚意啊。”冯嘉幼轻挑眉梢,“你既选中我,拿出了诚意,我自然也要给你瞧瞧我的诚意。” 谢揽听不明白她说什么:“冯小姐,关于我来提亲……” 冯嘉幼:“我懂。” 她心中还挺得意,自己挑中谢揽,是有预知梦加持,知道他未来会官居一品。 而谢揽改主意挑中她,多半是反应过来,选个高官之女,容易受气不说,或许远不如她的本事带来的利益多。 “前面那栋楼曾经是我父亲的书房,现如今是我的书房。”冯嘉幼朝着西北方指过去,“我平日不怎么出门,除了在卧房睡懒觉,便是来书房忙碌。” 谢揽望过去,那栋气派高楼乃是冯府最高处,似座庙宇宫殿,四面环湖,独在水中央。 谢揽随她上了摆渡小船,看她摇浆时的熟稔,知她确实常来此处。 等上了岸,抬头先见门楣上的匾额,字被划的坑坑洼洼,勉强知道是:“千秋阁”。 楹联更是被凿的一个字都看不出。 “我父亲做的。”冯嘉幼见他盯着楹联。 “原本写的什么?”谢揽好奇于他二叔的往事。 冯嘉幼的语气却倏忽有些冷:“不知道,听我爷爷说,这匾额和楹联原本是他写的,他又毁了。” 当时还在楼里放了把火,神叨叨的。 冯嘉幼对他没有好印象,也不想提,推门入内:“进来吧。” 谢揽盯着看了会儿,才进入殿内。 刚扫一眼,他瞳孔一缩,这书山书海的浩瀚程度,让他有种走入了架格库的错觉。 楼内是中空的,只有十几根承重柱,书卷在一层摞一层的柜子上摆放着,向上望,几乎遮天蔽日。 冯嘉幼带他走到其中一面书柜前,指着其中一格:“不只大魏,往上几个朝代的法典,我基本都心里有数。”,又指另外一格,“至于那些,那些是我起草的新法典,已经初具规模了。” 再指着左侧一整排:“这些是大理寺收上来的,各省各县的疑案和悬案副本,有我一份功劳,所以留了一份纪念。” 崔少卿会护着她,完全是她凭实力,“身为整个大理寺的幕僚,有我教导你,你往后在大理寺的晋升肯定是没问题的,信我。” 想说赤鎏金的线索也可以告诉她,她能一起想办法,又忍住了。 纤纤细指再移:“至于这些……” “这些……” “这些……” 谢揽一整个呆若木鸡。 或许是被太多书册晃花了眼,他望着冯嘉幼那张娇俏的脸,越看越像他爹。 他爹从前也是这样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