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幼面色淡然,攥着雨伞的手却满是黏黏腻腻的冷汗。 玄影司正门口将事情闹至这般程度,裴砚昭若一意孤行,想要拉拢镇国公的那一派,势必是要弹劾沈邱的。 换做其他人,会去请示沈邱,裴砚昭用不着。 此时,他正在心中掂量得失,冯嘉幼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谢揽的视线在裴砚昭和冯嘉幼身上跳了几个来回,嘴角不经意的向上提了下,才对凌涛说道:“凌大人,案犯武艺如何,应由我们大理寺调查,便不劳您费心了。” 他取出伞,走入雨中,对那几个看戏的衙役说道:“还不做事?” 衙役们刚挪动脚步,便被玄影司众人怒目而视,再次缩了回去。 眼看又要僵持,裴砚昭硬邦邦撂下一句:“将隋瑛和隋思源交给大理寺!”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衙门。 凌涛咬牙喝了一声“走!”,玄影司众人怨愤着列队进入衙门,将载着隋氏姐弟的马车留在原地。 看着大理寺将马车牵走,冯嘉幼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向后趔趄两步,被珊瑚扶住。 珊瑚碰到她的手腕,烫得吓人:“小姐,您好像有些发热。”本就病着,天气这样冷,还淋了雨,怕是又要大病一场。 “放心,我好得很!”冯嘉幼此言不假,之前没来由的病症是真折磨,如今云散雨霁,心情舒坦多了。 尤其还占了裴砚昭的上风,甭提多解气! 说起来多亏了谢揽,他有胆量来玄影司堵门,才能进行的这样顺利,真不愧是日后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谢司直?”冯嘉幼去寻找谢揽的身影,想向他道声谢,才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一名衙役来到冯嘉幼身边,犯了难,不知该怎样将她“押走”。 冯嘉幼自己拿主意,坐上隋瑛那辆马车,珊瑚陪着一起。 稍作检查,隋瑛依然昏沉沉,隋思源瞧着就快醒了。 起初她觉得将隋思源砸的够狠,大概能抵了他的血光之灾。 刚才临时决定,还是送他进大理寺牢房里先蹲着吧。 马车脚程快,快要追上谢揽的时候,放缓了一些速度。 冯嘉幼听见谢揽说:“你们先回衙门,我还有其他事情做。” 赶车的衙役:“是。” 冯嘉幼忍耐不住掀开车帘子,想近距离瞧瞧谢揽,与刚才的心情不同,纯属好奇,想看看这位未来的当朝一品,此时的模样。 谢揽正侧身让路,惊鸿一瞥间,冯嘉幼只来得及欣赏他一双清亮的眼睛。 或许是才刚度过一劫,心中喜悦,随着雨丝将两人越拉越远,她俏皮地向后探身,笑容似春日里扑蝶的少女:“谢司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 谢揽的视线追着她,陷入迷惑之中。 …… 再说裴砚昭迈入仪门,立刻派人前往架格库,询问“谢揽”相关。 玄影司的架格库,是太祖开国时特别设立的秘密库房,专属于历代帝王。 其内不仅存放着全国重大案件的卷宗,还封存着各种不传于世的隐秘。 玄影司这个衙门,正是围绕着架格库逐渐建立起来的。 从幕后一步步走到台前,发展至今,已是权势滔天,架格库也逐渐膨胀,其中不断更新的大小官员的档案,比吏部还更详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