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那样的万一,将来俞宝儿会同随家父子一样劣性,试图挑起天下战火,那孩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也不会留情让他有机会铸成大祸。 - 她丧气居家养伤数日后,一名不速之客突然来访。 彼时她正被赵大娘逼着喝一碗新鲜出锅的老母鸡汤,谢七进屋说郑文常来访,正候在门外。 樊长玉心道这厮突然登门拜访作甚? 难不成是来找自己比武的? 要真是那样,她这一身伤还没好利落,比完怕是又得卧床休养个几天。 她说:“先把人请进来吧。” 前不久二人才稀里糊涂地在军中被传了一波谣言,樊长玉可不想叫人瞧见了,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谢七却一脸古怪地道:“都尉,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樊长玉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去大门处,瞧见赤膊背着一捆荆条跪在门口的郑文常,眼皮也是狠狠跳了一跳。 她忙示意谢七代自己去把人扶起来,“郑将军,您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郑文常跪在地上纹丝不动,见了樊长玉,才一抱拳道:“郑某惭愧,特负荆来向樊都尉请罪。其罪之一,反贼攻城当日,都尉怕郑某意气用事,打晕郑某,郑某却不识都尉好意,还险些在贺大人灵堂外同都尉动手,此为不义。” “其罪之二,与都尉的争执叫旁人误会了去,有损都尉声名,此为不礼。还请都尉以荆条鞭笞之,否则郑某实在是无颜见都尉,将来也无颜见贺大人!” 郑文常这个人,总是刚直严正得过于一板一眼。 樊长玉叹道:“郑将军无需介怀,贺大人待我同样恩重如山,我明白郑将军当时的心境,并未将当日之事放心上。郑将军能重新振作起来,贺大人泉下有知,才是欣慰的。至于那等荒谬流言,更是无稽之谈,作何理会?” 郑文常一向是个冷硬刚强之人,却在今日面色露出几分愧色,垂首道:“惭愧,枉郑某在军中历练多时,眼界和心性却还不及都尉。” 樊长玉说:“贺大人的事上,郑将军是关心则乱,没什么可苛责的。流言我从未放眼里过,郑将军也无需自责,你我二人既是同袍,又都受过贺大人教诲,本不该伤了和气才是。他日共事,还请郑将军多多指教才是。” 郑文常再次朝她深深一抱拳:“不敢指教,他日愿为都尉所驱使。” 至此,她同郑文常算是彻底和解了。 虽说郑文常这负荆请罪弄得夸张了些,但也彻底泯灭了之前那些留言。 她同郑文常,比起之前的袍泽关系,因为贺敬元的缘故,更多了几分同门情谊。 - 半旬后,军中开庆功宴。 反贼已尽数伏诛,但这次的封赏迟迟没下来,得进京去,在金銮殿上由皇帝亲自加封,并且朝廷已因弹劾魏严的折子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帝一时半会儿是抽不空拟封赏的折子了。 进京也不是所有将士都能跟着进京,所以庆功宴当然还是得在蓟州军营办。 樊长玉作为这次守卢城的功臣,官阶虽只有五品,席位被安排得靠前,直接落坐在何副将之后,再往后一位,才是官阶比她高了一级的郑文常。 跟着谢五出城的那几名将士,职位虽低,也在席上有了座位,除去谢五,其余人明显半是欣喜半是惶然。 樊长玉寻思着,这席位应该是按功劳大小来排的。 最上方的首位空着的,明显是给谢征留的。 右侧文官席间的第一桌,竟也是空着的。 樊长玉估摸着那个位置得是李怀安的。 随着武将们陆陆续续入席,这大厅内也慢慢热闹了起来,还没开席,就已有不少武将前来向她敬酒,似都知道她此番又立了大功,进京后还得高升。 樊长玉身上的伤势虽好了大半,却还是以身上有伤为由,坚持以茶代酒。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