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及时被她护着,险些磕碰到额头。 外边一片战马嘶鸣声。 陶太傅就没那么好运了,后脑勺正巧磕在车壁上,他骂骂咧咧道:“定是那臭小子来了!” 他话音方落,跟前的车帘就被打了起来,谢征那张寒气森森的俊脸出现在车门处,黑漆漆的眸子里一丝情绪也无,盯着樊长玉道:“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抱你出来。” 陶太傅捂着后脑勺斥道:“你这逆徒,是要弑师不成?” 谢征黑眸转向他,陶太傅装腔作势的气势瞬间一弱,心虚别开眼。 谢征道:“学生求老师收学生心上人为义女,老师一声不吭带着人走了,是不是该给学生一个解释?” 陶太傅嘟嚷道:“不是给你留了信吗?” 只是没想到那封预料中的今晚才会被他看到的信,这么早就落到他手上了,还让他追了上来。 一阵沉默的樊长玉忽而抬起头看着谢征道:“我跟你走一趟。” 她把长宁放到马车上,对陶太傅说:“劳义父帮我看着些宁娘。” 长宁一看到谢征这副脸色就有些害怕,拽着樊长玉的衣角不肯撒手,小声唤道:“阿姐。” 樊长玉摸摸她的头,安抚道:“别怕,阿姐去去就回。” 言罢就把她抱给了陶太傅,她自己刚打起车帘,还没跳下马车,就把一只大手直接给提溜到了马背上。 后背抵上他胸膛的刹那,樊长玉便觉着他喘得像一头压抑着盛怒的野兽。 他狠夹马腹跑了出去,不过瞬息就把蓟州军的队伍甩在了后边,樊长玉察觉那是去和燕州军汇合的路,冷静同他道:“我是一定要去蓟州从军的。” 他并未着战甲,樊长玉能明显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几乎是瞬间就绞紧了。 他狠狠一掣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她被拽下马背,死死摁在道旁一颗一人合抱不过来的大树上。 手上的力道凶狠如斯,他眼底甚至因极致的愤怒而迸出血丝,瞧着整双眼都有些红了,问她的嗓音却又显得格外风轻云淡,还带了点笑意:“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宁愿去蓟州从军都要离我远远的?” 第93章 山风吹得林稍的树叶哗啦作响,身前的人微低下头凝视着自己,二人相隔不过半尺的距离,说话时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樊长玉望着眉眼都透着一股戾气的人,本能地觉得危险,他按着自己肩膀的力道实在是大,她试着挣了一下,非但没挣脱,反让他抓得更紧,骨头都有些隐隐作疼了。 她蹙眉道:“你在胡说什么?” 谢征寒声问她:“你不是要前往蓟州从军?” 樊长玉说:“我是要去从军,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征气到极致,反笑出了声来:“不是我想的那样,为何还怕我知道,一声不吭地就走?” 樊长玉望着他凶戾发红的一双眼,心中升起几分愧意,不告而别的确是自己欠缺考量,但有些事,当着他的面,她的确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微抿了下唇,说:“对不起。” 谢征看着眼前这总是一脸坦诚,连谎都不会撒的姑娘,有一瞬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他紧攥着她肩膀的手在发抖,面目有些狰狞地把人按进了自己怀里,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更为狰狞可怕的一双眼。 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樊长玉,你该在走之前先捅我两刀,让我伤得下不了地才好。” 黑色的怒意在心口翻滚,那深藏在骨子里的、恍若天底下只剩他一人的惶恐感从骨隙里钻出来,一点点渗进血肉里,让他紧拥着她的手都止不住地痉.挛。 什么骄傲、什么强硬,都像是太阳底下的薄冰一样碎裂开来。 为什么就不愿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