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说:“婶子也是。” 马车放缓了速度,樊长玉在无人处下车后,又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巷子,朝着县令府宅所在的方向去。 - 樊长玉抵达县令家门口时,却发现宋母也在这里。 她猫在暗处,只瞧见宋母带着个年岁极小的丫鬟,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县令家门口,脸上挂着恭维的笑意:“砚哥儿就要上京赶考了,很是挂念大小姐,这不,让我买了这么多小玩意拿给大小姐……” 门口的管家道:“宋举人有心了。” 他命身后的小厮把宋母忍痛买的那些珠花首饰都收下了,却不说让宋母进门去坐坐的话。 宋母笑得脸都快僵了,接连吃了好几日的闭门羹,又不甘心花银子买了这么多礼物后还是不得县令一家待见,道:“前些日子夫人夸我那鞋样子好看,我今儿特来找夫人吃茶,顺便把那鞋样子拿给夫人。” 管家只道:“夫人感染了风寒,这还没见好,宋夫人有什么东西要给夫人的,交给老奴便是。” 宋母原本还觉着县令门楣有些低了,等宋砚高中,一县令之女,不一定配得上自己儿子,只是碍于在这县里,还少不得县令照料一二,才同县令夫人热络。 先前县令夫人一心想把儿女的婚事定下来,她心中小算盘就打得噼啪响,只用着个举人娘子,进士娘子的甜头吊着县令母女,却并不应定亲的事。 县令夫人偶尔逼得紧了,她又哭哭啼啼便拿出宋砚刚退亲说事,说宋砚是个孝子,为了她,才担着薄情寡义的名声同那杀猪的樊家退了亲,哪想那樊家,如今就差逢人就说是他宋家对不起她了,说怕宋砚这么快又定亲,愈发让那樊家女嫉恨,若是让她散播些风言风语出去,必然会影响宋砚的仕途,两家人反正迟早都是亲家,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县令夫人也就被她这番话给唬住了,平日里二人一起吃茶看戏,县令夫人对她一向热络。 过年时,宋砚刚好在灯会上同樊家闹出了丑闻,宋母为此一度觉得抬不起头来。 她怕县令夫人低看自己儿子,虽说一开始只想骑驴找马,可这事让宋母突然担心了起来,万一儿子没考上进士,去不了京城当官,放眼整个清平县,还是跟县令一家结亲最为风光,这才在大年初二就拿着东西去县令府上拜年。 哪曾想,竟吃了闭门羹。 宋母当天回去气得险些呕血,怕影响儿子温书,没敢把这事告诉宋砚,她自己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同县令家修复关系,这两日一直往县令家中送礼。 走不通县令夫人的路子,又走县令千金的路子,奈何送礼送到了今日,还是连县令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宋母只觉自己的脸面像是被人扯下来扔在脚下踩,走时连一点笑意都挤不出来了,脸色铁青,走过街角后才敢狠狠往地上唾了几口:“什么东西,不过一县令女儿,真当我砚哥儿求着娶?给东西好意思腆着个脸收,却连让我进去坐着喝口茶的话都没有?” 樊长玉背身在街边一摊位前假装挑拣东西,将宋母的话听得分明,浅浅斜了远去的宋母一眼,虽然早就不把宋家当回事了,但看到宋母这副嘴脸,还是只能感慨一句恶有恶报。 心道那县令一家最好是看穿这母子俩是什么货色了,才不搭理他们的。 她绕到县令家后墙,顺着靠墙根的一棵树爬上去,翻到了墙内。 王捕头当了十几年的捕快,给好几任县令做过事,对这座宅子的地形很是熟悉,樊长玉看了王夫人给的地图后,大概也能知道是府上的布局,这应该是厨房了。 她贴着墙根不动声色往外走,摸过一道垂花门后,正好瞧见那管家进门来,她忙躲到了墙拐角处。 管家带着宋母给的东西乞求一守卫模样的男子:“军爷,这些都是咱未来姑爷给小姐的,您就通融通融,让小的拿给小姐吧。” 县令府上的管家做事竟然要求一守卫? 这显然不正常,樊长玉竖起耳朵听。 那守卫只冷笑一声:“和之前那些东西一起扔厢房去吧,要是走漏半点风声,你们脑袋都别想要了!” 管家显然被吓住了,唯唯诺诺不敢再作声。 樊长玉忽觉把控了县令府的这群人肯定不简单,呼吸声都放得更为细微绵长了些。 她注意到整个县令府,庭院里的积雪都没人清扫,不知是县令一家被控制,底下的人消极怠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