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度坐在榻上,听完她们的禀报,沉了沉眸:“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她有这反应,谢无度不算太意外。他轻捻了捻指腹,无妨,一步步来。 - 谢慈这一觉睡到夜里,房里没上灯,昏昏暗暗的,还带了些热意退去后的凉意。她缓了缓神,才慢慢掀开被子坐起身来,一抬眼,便见绸帐之外有道人影。 她认得那道身影,再熟悉不过。 听见绸帐内的动静,那道身影往前走了一步。谢慈急忙躲回锦被里,背过身去,不想见他。 谢无度不容许她逃避,他掀开她的绸帐,将绸帐挽上金钩,在她床侧坐下。谢慈感觉到身侧的位置陷下几分,听见他的声音。 “阿慈。” 她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当做没听见,也不想回答他的任何话。 谢无度兀自说下去:“兰时说,你没用午膳,还中了暑气。现在可好些了?” 谢慈沉默不语,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他说那些混账话,她才不会中暑气,更不会没胃口吃东西。 谢无度伸手,落在她柔顺的青丝上,谢慈猛地躲开,侧过头来,视线与他相望。一瞬,又避开。 好烦。 一看见他就想起他说的那些混账话,又勾起那些本来快被她忘却的难堪回忆。 “出去。”她瓮声瓮气开口,“不想看到你。” 谢无度自然没听她的,仍旧岿然不动地坐在她身侧。光线昏沉,晦暗不明,院子里已经上了灯,灯光透过窗格,落进寝间,映出窗格的影子。 谢慈闷在被窝里,有些热,一身黏腻的汗往外发。她忽地想起她今日击鞠还没来得及沐浴,便已经躺在这床褥里。 她皱眉,明日得把床褥换新的。 一旦记起自己还没沐浴,谢慈便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一心只想着赶紧去沐浴,洗去这一身的汗渍,再换身干净寝衣。 可偏偏谢无度坐在这儿不动,谢慈恼怒,声音大了些:“你到底要干嘛?” 她低低地吼了声,本是有些委屈,这一吼,勾出了心底无尽的委屈。 谢慈将头埋得更深,陷进柔软的锦被里,温热的泪水无声地砸进锦被之中。她没出声音,但肩膀在颤抖,谢无度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长叹一声,伸出手来,被谢慈拍开,“能不能滚啊。” 她声音带了些哑,尽管还和平时一般张扬的语气,却透露出无尽的脆弱和委屈,哽咽着。 谢慈并不坚强,她红眼睛的时候很多,但更不爱痛快地哭,因此每次受了委屈红了眼,便强行忍住,不让自己落眼泪。 她都要忘了自己上一次像这样哭出来是什么时候,眼前一旦落下,就像决堤的河流一般,再也刹不住车。 谢无度在一边听着,虽然心疼,却并不后悔。 “为什么哭?”他明知故问。 谢慈哭得更激烈,他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你疯了……你喜欢我。”她吸了口气,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结结巴巴地控诉他。 “我不能喜欢阿慈吗?阿慈这么漂亮温柔善良体贴,落落大方,善解人意……是这全天下最好的姑娘。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呢?”他一本正经地与她辩驳。谢慈听他这一串话,又有些好笑,又停不下难过,“虽然我很好,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喜欢我,但就是你不行。” 他是她阿兄!最好的阿兄! 她话音还未落地,他已经反驳:“我现在不是。如今全盛安城的人都知道,你我二人并非兄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