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甜味儿,纯粹是用来补充体能的,嚼起来跟肥皂差不多。陈今靠在墙边咂么味道,抬头望见侦察机机尾闪烁的红点,低头也是一个红点晃过去,再仔细一看,原来是燃着的烟头。 林护士正蹲在台阶下面吞云吐雾,陈今走过去,眼疾手快地把她手里的烟抽走了。 他咳嗽一声,“一个女孩子抽什么烟。” 林护士瞪着他,“还我。” 烟头本来也只剩一小截,陈今没还给她,用脚踩灭了。他在林护士旁边蹲下,掰了一块巧克力给她,“吃么?虽然味道不咋样。” 林护士接过来,没好气儿地说:“别扯着你的伤。” 陈今问她还有烟吗,果不其然得到一句:“没有,有也不给你。” 这语气越听越像他们家陈天天跟他闹脾气,再加上林护士的年纪也跟弟弟差不多,陈今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当哥哥当惯了,总忍不住想管人。 他问:“欸,我说小林,你天天在医院散播消极情绪,会被处分的吧?” “消极吗?”林护士低头拨弄着石子,“我觉得挺积极的。” 陈今咬碎巧克力,笑了一声,“傻丫头,这里没人管你怎么觉得。为了你自己好,以后还是少说吧,起码长点心眼儿,别让其他医生护士听见。” 林护士不说话了。 陈今看她像心里憋着有事,又忍不住犯了毛病,关心道:“你家里人放心让你来这儿当护士?” “我也不放心我哥来打仗,他不也还是去了,”巧克力越尝越苦,林护士把脸埋进膝盖,声音越来越低,“别人放不放心又有什么用,每个人做选择的时候都只会想着自己。” 陈今愣了愣,没想到自己跟她这么有缘分。 这个小姑娘做事果断又利索,陈今见过她在医生忙不过来时,给士兵划开伤口取子弹,手都没有抖一下,但她现在在哭,应该是忍了很久。陈今心疼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要面对这么多肮脏血腥的场面,想到自己的弟弟,更是觉得加倍难受。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哥知道你在这儿么?” 林护士摇头,“他知道了会气疯的。” “可能因为我也有个弟弟,所以还挺能理解你哥的,”陈今站起来,望向前方的漆黑,“要是我弟弟这么不听话,敢往前线跑,我肯定要……” “打断他的腿,是吧?”林护士带着哭腔说。 陈今疑惑:“什么?” 林护士看着他的表情,忽然笑了出来,“敢乱跑就打断你的腿,我哥就是这么说的。” 陈今也笑了,“那不至于,我可舍不得。” 回病床之前,他把剩下的一块没拆包装的巧克力也给了林护士,就当是新年礼物。 这里被用作野战医院之前,曾是一处画廊,大厅的吊顶很高,墙上还有挂过艺术品的痕迹。然而现在,只有痛苦的呻吟声带着四壁的回音,一遍遍盘旋着,尤其是半夜,总有人疼得睡不着。 陈今路过一排排病床,被人拉住了胳膊。那人声音虚弱,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叫一下护士。 陈今叫来了林护士,但已经没用了,那人已经没气了。 陈今躺回自己床上,摸索着胸前内口袋里的照片,心想,大过节的,不知道他家小崽子在干什么,吃饭了没有,吃的是什么。 要是有人能替他送小崽子一份新年礼物,那该多好。 第四十九章 一家三口原本打算在外公家多住些日子,多陪老人家聊聊天,但因为程问音的发情期前兆症状越来越明显,抑制剂和阻隔贴都没有准备,他们不得不提前回家。 回到家后,宝宝收到了新年礼物,一架崭新的秋千。 秋千的座位上刻着一只小鸭子,像是宝宝的专属标志一样,一下子俘获了宝宝的欢心。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