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停下手中原本敲打着木鱼的犍稚。 虽然他们距离法真大师不近,但仍旧能非常清晰地听到他不紧不慢的讲经声,好像整个从上往下的螺旋式建筑里安装了扩音器一样,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法真大师的确丝毫不愧他被称之为“大师”头衔的名誉,那些在书上用文字写成的佛经,从他口中阐述的时候就变得更加平易近人、易于理解;不管男女老少,甚至是在最活泼好动年龄段的孩子也能暂时停下,先听他的讲经。 要是她当年上高中的时候遇到这种讲课水平的老师,估计早就去名校……不,应该说是考状元。 白鸟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和林知默感慨。 一直到法真大师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下面的香客还沉浸在回味无穷的境界中。 打破这样宁静氛围的是坐在靠近下方位置的一位陌生僧弥。 只见他站起来,大声对坐于正中的法真大师说道:“法真法师,晚辈乃是自归元寺,为归元寺空生主持之徒觉明;听法师讲经受益匪浅,只晚辈多有愚钝,此卷佛经尚有不明之处,不知法师可愿借此机会答疑解惑?” 白鸟伸出头,仔细看看那位出言的僧人,一见他身上那件崭新精致的僧袍,就回过头来对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知默说道:“你看吧,我就知道这是来砸场子的。” 法真大师要是不回答,那就显得太过傲慢无礼;要是回答,可回答得不好,那恐怕影响风评更差。 “这明显就是个陷阱,你说法真大师会接吗?” 白鸟随口一问,原本没想着另一人会接话,没想到林知默肯定地说道。 “法真大师会回答。” 白鸟回头看他:“这么确定的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法真大师平和的声音响起。 “佛法深奥,既为同修,本就该相互探讨;所谓辨法,更是因为理解之时各有心得,才要互相辩论。” “不知觉明法师想要问何问题?” 这位面容和蔼的年迈僧人没有丝毫怯场或是恼怒的意思,面对比自己年龄资历都小很多的后辈,他也完全不像身后那些或是皱眉、或是低语、或是像他小徒那样只差要吹胡子瞪眼睛的小辈情绪激动。 他如一潭静水,温和地拂平在场其他人内心的疑惑和骚动。 “方才法真法师您说'□□人',晚辈在为其他施主答疑解惑之时,时而也觉得心中惘然,到底什么才能称之为'有缘'呢?” 这位叫做觉明的僧弥开口说完这个问题的时候,满意地看了看周围逐渐泛起波澜的人群。 他脸上带着得偿所愿的得意,随后转头看向坐在中央还是不动如山的法真。 在他看来,这个年长的僧弥也不过是占着平日里多去施了几次薄粥的光,这才获得如此风光的名声。 像是见他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觉明好似早已做好准备,眉梢微扬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晚辈是觉得所谓有缘,肯定是因为前来拜佛者心意已诚,才能听他人所劝,才能算得上是'有缘'。” 法真念珠于指尖转动一圈,他道了声阿弥陀佛后,终于抬头看向这个年纪尚小的同修,随后语气淡然地笑道:“非也,老衲觉得所谓'缘',如菩提种,只要留下,总有一日会在恰当的时候成为参天大树。” “所谓'有缘'或许更像是种子发芽,变为大树的那天那时那刻的刹那罢了。” “怎么会说这个答案……为什么不是……” 在所有人视线中,原本胸有成竹站起来的觉明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不少冷汗。 他低头喃喃自语了一句:“明明和那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又咒骂了谁一句,他在其他人不免带上疑惑和反感的视线中,不断用崭新的僧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话可不能这么说……”仿佛被什么彻底打乱了思路,这位几分钟前还信心满满的僧人现在自己先乱了阵脚:“缘若是这么玄而又玄的话,那么我们每天都给其他人说的那些话又能算什么呢?!” 心越乱,话越乱,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