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疑惑得太真,似乎完全没有说谎的样子。 “那心慧师傅可知,最近在国兴寺冻死的尸体并非一人。” 听到这话,心慧脸上就出现了犹豫的神情。 白鸟没有放过这点蛛丝马迹,继续追问道:“心慧师傅可有什么头绪?” “这……”他又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见他们两人一直站在自己面前,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个问题翻篇的样子,这才看看四周,见没人后低声说道:“小僧的确知道那件事,进了冬,总是有冻死人的情况出现,去年冬天比今年还要冷,死的人便格外多,但大部分并非死在国兴寺里,而是死在国兴寺再往北的归元寺附近,只是双方靠得过近,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 林知默皱起眉:“从去年就有?” “是。”他点点头:“只是每年冬天都有,加上又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人没了,却并未引起什么重视。” “那为何都是在那个归元寺冻死的?”白鸟疑惑。 她抬起头朝着北方看去,的确还能看见隐于一片墨绿山野之中的另外一座佛寺,那寺庙金碧辉煌,不知是不是角度的问题,瞧着竟比这国兴寺还要再高大华丽一些。 “归元寺近几年来隐隐想比肩我们国兴寺。”心慧说道:“他们自诩继承佛教大乘正统,更说有佛子诞生引领世人,只要去归元寺虔心祷告,佛必能度化俗人,实现心中所愿。”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说道:“可若只是捐香油钱就算是虔诚,那又将穷苦人家至于何地,佛视众生平等,怎么可能像他们口中所言,仅靠修佛像、筑金身就能前往极乐净土,佛度世人,是告诉我们前方必有光明,只有修得自我真心,才能度过苦海,终达彼岸。他们那样的——” “心慧。” 一声苍老平淡的声音打断小僧弥的愤懑之语。 心慧打了个颤,连忙回头双手合十,低下头认错。 “师傅……” 来者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着一身颜色并不鲜亮的旧袈裟立于门前向他们两人行礼。 “两位施主,人世不存真理,万事有光便有暗。” “心慧方才之言或有一定道理,亦不是全然正解,还请两位施主莫要听信一家之言,以自己双眼、自己双耳,去看去听,方能有所感悟。” 白鸟略有讶异,没想到对方说的话相当中肯,丝毫没有站在国兴寺的立场上就准备去贬低即将成为“对手”的归元寺。 林知默转身,静静听对方说完后,这才行了个礼。 “法真大师。” “宁王殿下。”这位穿着旧袈裟的老僧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在小徒目瞪口呆的视线中行礼:“今日前来是为那些冻死之人的事情?” “正是。”他点头:“不知法真大师有何见解?” 对方转了几圈自己右手的佛珠,“贫僧不敢妄自断言,只能保证国兴寺内并无邪祟出没。” “今日开坛,亦有京兆其他寺庙僧人前来辩经,殿下与这位姑娘不如一同前来?”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林知默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 辩经的地点和白鸟想象中的略有不同,并非在正殿平整开阔的入口处,而是在正殿后的一处看着就与众不同的地方,名为莲花落。 那里形似古罗马斗兽场,只不过和建于地上的建筑形式不同,那是坐落于平整地面以下的螺旋式建筑;蹭了宁王殿下的面子,他们现在正站在一般不会对外开放的大雄宝殿的二楼,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见坐在这向下深挖的螺旋式建筑物最深处、也是最中央一个“点”上的法真大师。 将目光拔高可以发现这最起码可以容纳两百人的露天地下建筑,形状颇似一朵盛放的莲花,每一个人在下方落座,就如一片花瓣静静落在它原本应该所在的位置上。 法真大师声名在外,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