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一点旖旎的心思都起不来,就只顾着去看自己手上和衣袖上的尘土与污渍了。 安王殿下心里很是发慌—— 怀里的媳妇儿越乖巧,他现在反而越慌张。 心道完了完了完了…… 以前偶尔一次不洗手就撇嘴摇头嫌弃的不让沾她的身,现在他这一身臭汗,还跟人打架滚的泥猴似的,小丫头却浑不在意,随便搂搂抱抱都不吭声了…… 这苗头可是极其不对的! 要么媳妇儿,你还是放我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打扮的美美的再跟你说话我可能会比较多点底气…… 一路上,秦照就这么一个念头,反反复复在脑子里过。 当然,就只是内心咆哮,他是不会脑子缺斤少两到当真会把这么奇葩的想法说出来的。 三人两骑,一路打马小跑,不徐不缓的前行。 等绕过附近的一座山脚下,沈阅就发现眼前的景物渐渐熟悉,又走了一阵她才记起来—— 这是去善清庵的路。 应该是为了节约时间,秦照这天是选择走的前山门的大路,直接打马带沈阅上山。 最后,他在山门前下马又伸手来扶沈阅时沈阅才忍不住狐疑发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下来!”秦照依旧没答。 既来之则安之,沈阅将手搭在他掌心里,被他半扶半抱着弄下马背。 秦照交代了一声长赢在此等候,便孤身带着她进了山门。 对这里的环境,他比沈阅还要熟悉,牵着她的手,轻车熟路去到庵堂的大殿。 彼时正好是僧尼们做午课的时间,大殿当中无人值守,只有两名香客口中念念有词的跪在佛像前虔诚跪拜,也无暇分心在意不相干的人。 秦照领着沈阅直接去到内殿那一角。 沈阅第一眼就从大片的牌位中寻到那个没有署名的空白牌位。 她了然转头问秦照:“你带我来这,是为了叫我看这个?” 秦照目光沉沉,落在那个牌位上,终于开口说话时声音却透着丝丝怅惘与沉重。 他没再看沈阅,而是望着那个陈旧的牌位,慢慢的道:“十二年前的秋天,我第一次上战场,在南境战场上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入殓了一个人。后来两年后,父皇驾崩,我回京奔丧时才将她的牌位带回来,供奉在了此处。” 所以,这个牌位上设灵的日子记录是十二年前,但落款日期却在十年前! 沈阅心思微动,解开这个疑团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先带了她来此处再说话了。 “牌位上没有名字。”她说。 虽然刻意放空了所有思维,她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去联想,但就是心脏跃动激烈急促的厉害:“即使她的尸身是以宁平长公主的名义归葬皇陵了,那你私底下祭她,为什么牌位上也不写明姓名?” 这会儿秦照没再与她对视,她却像是害怕放过对方任何一点情绪上的细节一样,死死盯着对方。 秦照说:“因为她真正的牌位有人供奉,也不设在此处。” 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呼之欲出,沈阅明明已经临阵退缩,她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了,可嘴巴却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依旧不肯罢休:“不在此处?那是供奉在哪儿?” 秦照终于一寸一寸,缓缓地重新转头看向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