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对。 失忆前的自己已经将人家小姑娘哄骗来了,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唯一的,他怎么能让她服侍他呢?他可是要去洗澡的,这不是占她便宜吗? 重锐这时无比后悔,后悔当初因为觉得不会喜欢哪个女人,而不屑去看士族世家那一套风月情怀,绞尽脑汁也就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 那些人男女间即便是定情了,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平日里顶多送个小礼物,写写情诗,再就是说个山盟海誓。 重锐一想到这些,再想想听说自己失忆前就跟这小姑娘睡一张榻上,他更加想揍失忆前的自己一顿了。 他咳了一声,将腰背挺得笔直,好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正气一些:“我没有嫌你碍事,我只是怕你着凉,而且我洗得很快,不用别人服侍。” 他觉得这一番解释应当是十分合理的:既明确且直接地回答了小姑娘的问题,又表达了他对她的关心,还补充说明他这并不是客气话。 然而,下一刻,小姑娘那花瓣似的双唇抿了抿,眼中水光晃了晃,轻轻软软的声音带了点委屈:“我是‘别人’?” 重锐那本就内疚的脑海“嗡”地一声,辩解的话脱口而出:“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男人脸上都有点着急了,抬起手似乎是想来拉她,但不知道为何伸到一半又停在空中,不上不下的,最后又收了回去,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谢锦依还是第一次看到重锐这样,几乎说得上心思简单四个字。 她想起诸葛川白天时跟她说的那些话,知道重锐也不是生来就是她认识他时的模样。 即便是前世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燕朝廷中混了许久,哪怕行事嚣张,那也是已经看惯人情世故,不过是懒得和其他人绕弯子,只随心所欲。 可在那之前,他也是需要成长和历练的,有过心思简单的时候,也被官场的老油条忽悠过。 这么一想,谢锦依再看看面前不知所措的男人,她又有点心疼了。 她原本还想再多逗他几句,但眼下又觉得还是暂时放过他吧,于是她问道:“不是嫌弃我碍事,只是怕我着凉吗?” 重锐忙不迭点头。 谢锦依又道:“那我多穿一件衣服,裹得紧紧的,一点儿风都吹不到我,不就行了吗?” “可……”重锐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小姑娘一脸“我都已经让步了,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的表情,他只好又改口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这小姑娘脸上那点可怜的神色一收,然后她变得神采飞扬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到案桌旁,拿起他的面具,又蹦蹦哒哒地跑到他跟前,将面具塞到他手中。 她一脸高兴地催促道:“好了,快点戴起来,走吧!” 重锐:“……” 他刚才是不是有点把这小姑娘想得太简单了?她刚才是在装可怜吗? 这念头刚冒出来,重锐又飞快地将它踹掉:他怎么能这样想呢?那只是因为这小姑娘很容易满足,很容易被哄,不然怎么会被他这种混蛋骗到手? 谢锦依都已经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了,重锐也不好啰啰嗦嗦地扫兴,只得按她说的做,把面具戴上,然后带上简单的衣物,再带上她这个小尾巴,一起走出了帅帐。 * 两人出了帅帐之后,一前一后地走着,谢锦依还帮忙拿了重锐的衣服,十分称职地扮演着药童小跟班的身份。 主帅身份重要,自然也有近卫跟上,好在众人都知道陈锋将军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自觉地保持着距离,为了安全,还先去排查了河边环境,再退守四周。 最近阴雨连绵,天气自然不算好,云厚月黑,谢锦依从近卫那儿要来个火把,说是要给陈锋将军打灯。 近卫们都觉得这小药童十分贴心,不愧是郑神医新收的徒弟。 为了让昭华公主办事更畅通无阻,又因为郑以堃广受尊敬,于是郑以堃干脆对外说她是自己的徒弟。 河边本就湿润,最近还下了雨,岸边有的地方积水,重锐怕谢锦依摔倒,于是特意在岸边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让谢锦依等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