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队伍末尾,一个个叫着“邵董好”,商邵点头应着,敲字回复应隐:「没有中午喝酒的习惯。」 过了会儿,应隐发了一条彩信,一只开了封的酒坛子:「喝完了。」 商邵:“……” 虽说是雅致小巧的小酒坛,但少说也有半斤。商邵不确定应隐的酒量,直接问她:「醉了吗?」 应隐更直接:「嗯!」 会用感叹号,说明是真醉了。 商邵勾了勾唇,一时难以想象她喝醉的状态。 有微信谈公事,他切出去,回复了一下,再回来时,看到一则新的短信。 应隐:「商先生只加我助理微信,却不加我。」 她好像又在怪他。 她埋怨起人来无比自然,没理也像拥有三分,埋怨的语气却是很轻的,不是真的怪你,而是某种娇嗔的控诉,控诉你让她受了委屈。 商邵倒不觉得微信和短信有什么区别,左右都是即时通讯工具。但沉默一秒,他还是在账号搜索里输入了应隐的手机号。 弹出来账号:隐隐今天不上班。 头像是个比耶,不知道为什么,商邵一眼认出来那是她自己的手。 发送了好友申请,却没被立刻通过。 讲道理,他连给别人名片都是由康叔代劳,加好友这种事,向来只有别人等他,而没有他申请别人。 金总又在松快气氛,商邵收回心神,大发慈悲对他颔首笑了一下。只是他笑意不达眼底,眸色深沉,莫名加剧了他身上的低气压。 其他人:“……” 要不别笑了… 绿意盎然的院子石阶上,应隐抱着酒坛,被初冬的太阳一晒,几乎要睡着。身子歪了一下,她才惊醒过来。 短信界面一如刚才,商邵没回他。 其实没什么可委屈的,但她这一上午平白受了太多指责和劝说,情绪早就淹没心口,被酒一酿,酸涩直冲鼻腔,忍不住掉起眼泪。 眼泪落花屏幕,被鸡蛋花树下的碎阳光一晒,直晃人眼。 想问他,商先生做咩不回我? 删了。 商先生你忙。 不妥。 不加微信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加。 太失礼了! 她一行字打打删删,过了会儿,眼泪花花的屏幕上出现一行新字:「应小姐是睡着了,所以才一直没通过?」 应隐止住眼泪,腮上挂满眼泪,带着鼻音疑惑地“嗯?”了一声。 风吹花落,栾树的红花扑簌簌落了她一身,她也没察觉。 排队等餐的队伍实在太长,金总和其他高层都已经在心里打摆,怕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少东家耐心告罄。 吃饭时心情不好,下午的汇报恐怕遭殃。 “今天人有点多,可能因为知道邵董你要过来。”金总解释。 商邵目光也未抬:“无妨。” 金总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瞄一眼他屏幕的冲动。 聊工作?太久了,不是他那种言简意赅的风格。如果交流内容超过十句一百字,他会选择直接电话。 聊私事?但又为什么眉头轻蹙,好像被为难到的模样? 商邵确实有被为难到,因为应隐通过好友后,发了一条语音。 邵董高高在上养尊处优人生第一间办公室就在中环天际线顶端—— 从没有人,敢给他发语音。 沉默一息,他纡尊降贵,决定浪费人生中宝贵的十秒去听一听。 手机贴面,应隐的声音就响在他耳畔:“商先生,向你道午安。” 她的声线清丽,但底下微微沉了一层音色,动听且耐听。但商邵此时此刻只关注到另一点。 顿了一顿,他直接拨出电话:“怎么哭了?” 没避着人,一旁金总和其他随行高管侧目而视。 搞不懂。 问女人,太冷峻。问家人,太冷淡。问朋友,太郑重其事。 搞不懂。 应隐一边接着他的电话,一边不自觉将外套拉链拉到顶。攥着银色拉片的手指很用力,指骨泛青。 她在这一刻不知道自己醉没醉,只知道自己的呼吸放轻,听到他声音那一刻,甜米酒的酣热涌上脸颊,让她眼底一片滚烫。 “商先生怎么知道?”她屏了呼吸。 商邵轻描淡写:“耳朵还没聋。” “好厉害。” “……” 商邵确定她醉得不轻,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心情不好?” 应隐被戳穿心事,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 商邵的一声哼笑若有似无:“倒是比清醒的时候诚实。” 应隐听不出他的嘲讽,没头没尾地问:“商先生可以抱得起几斤的女孩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