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窃窃私语,自脚步后升起。 “又是当宋时璋的女伴?” “宋总偏爱这一款,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咯。” “你说的有心人是谁啊。”有人掩唇笑语。 “宋时璋正值盛年,模样也可以,真要愿意给个名份,可不是翻身做老板娘?” 应隐听得真切,面上不动声色,只两道细眉厌烦地拧起,转瞬即逝。 “一早就知道你要来,所以,为你备了件礼物。”宋时璋对那些声音置若罔闻,垂下眼对应隐道。 “嗯?”应隐愣了下,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 “一套更适合你的高定,刚从巴黎时装周亮相完毕,我想,你该是当之无愧的全球首穿。” 一直完美的表情终于有了丝毫崩动,应隐的笑僵了一下:“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如留给下个月的电影节……” “我想让你今天穿。”宋时璋语速放缓,淡然重复了一遍:“做我的女伴,该是这样的待遇。” “但是配饰……”应隐绞尽脑汁地找托辞。 所有人都看到她是穿着这一身入场的,平白换了,又是最受瞩目的春夏高定全球首穿,谁能查不到是宋时璋送的? 要送礼物,又为什么不早送,非得在她登场后才送? 他是故意的。 宋时璋狗娘养的。 应隐心里默默骂着,仰起脸时,眼眸里却可怜:“换衣服好麻烦,头发也会乱,也许口红蹭到裙子上……” “不重要。”宋时璋打断她,过了稍息,缓了缓声:“你知道今天的座上宾是谁?” “是谁?” 宋时璋却卖关子,竖起一根食指,虚虚地点在应隐的唇上:“礼服和珠宝,我都已经派人放在了你的休息室。我希望你穿着我的礼服,当全场最漂亮的人,只站在我身边。” 大雨倾盆而至。 老天并不爽约,说好了傍晚下,便真的傍晚下,不过浓云铺天盖地,风疏雨骤,将六点多的光景渲染得如半夜般。应隐推开旋转门,在礼宾和安保的注目下走到门外。她还没有换衣服,发髻和着装都是来时的那一身。 应隐垂手站着,望了会儿灰色的雨幕。 远处海天混沌一片,已全无美丽风光。 在隆隆的回响中,安保始终若有似无地瞥她,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女星,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走到门外。 然后他便瞪大了双眼,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那道纤细纤薄、穿着吊带鱼尾长裙的背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走入了雨中。 “应小姐!”安保失声。 应隐抬起手,止住他上前的意图。声音几乎被雨声吞没,她冷静地说:“没事的。” 她只是忽然想淋一淋雨。如果能当场淋得高烧了晕倒了,自然最好,但她为了保持身材,常年健身,要忽然晕厥恐怕很难。那就纯当发泄。最好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糟蹋那条裙子,让宋时璋厌烦她的不识好歹。 她有时候,就是太知好歹了。 楼下迎宾的公关已经撤了干净,说明宾客已经到齐全。应隐放下心来,这里不会再有人来了。 也对,谁敢在陈又涵的宴会上迟到? 秋潮让宁市也降了温,冰冷的雨瞬间将发肤都浇了个透湿,应隐嘴里一边骂宋时璋狗娘养的,一边倔强地对抗着身体里细密的发抖。 她没有注意到,灰色天幕下,一辆长过一般车型的银顶迈巴赫,正绕过喷泉环岛,缓缓靠近门厅。 豪车的驾驶静谧无声,车内更是安静,将雨声严密地隔绝在外,只剩一点助眠般的白噪音。雨刷繁忙不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