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暗了暗,不说话,有些倔犟地抿着唇。 沈常乐见他可怜巴巴地模样,只觉得欺负他都是种罪过,一个男人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是怎样的?是柔软又锋利的,是纯粹又深邃的,是肆意又安静的,像一日之中的黄昏和黎明,像日落与群山的交界线,像安静的夏夜里突如其来的暴雷,像一切美好和危险杂糅出来的混合体。 如此独特。 “好了。逗你的。你不土,你洋气着呢。”沈常乐很是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傅砚泽到底找你做什么?他没欺负你吧?” 路听野摇头,笑了起来,瞬间就恢复了情绪:“怎么可能。我好歹是你的人,他欺负我不是下你的面子吗。” 沈常乐想了一圈,“话虽这么说,但他真想弄你,我也保不住你。只能把你卖出去了。毕竟得罪姓傅的代价太大了。不过你跟着他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前提是--” “傅砚泽真是个基佬。他会对你好。” “....................” 路听野眯起眼,看了下沈常乐,许久才荡出一句淡淡的:“你是真的没良心。” 沈常乐嗤笑了声,是真的不逗他了,再逗就该发脾气了,那就不是一包糖能解决的。 沈常乐抿嘴一笑,指了指窗外赛场上那块大屏幕,“你猜我买的那场赔率多少。” 路听野冷着脸,双手抄兜走到落地窗前,也装腔作势地拿起望远镜对着远处的马儿观望,声音有点郁闷:“不知道。三倍?” 阳光下,绿色总是那么令人心安神怡,再往远处是群山,山那边是蓝色的海,波光粼粼的,仿佛云在青天水在瓶。 “十倍。” 路听野明显很惊讶,拿下望远镜,“十倍?那你刚刚那一把不是赢了......五百?” 沈常乐只是笑,笑他土,手上的动作没停,把煮好的泉水倒进杯子里,放了一把茶叶,就是刚刚傅砚泽带来的,她随便拆了一罐。上好的茶叶就是有种独特的醇厚芳香,很快泉水就变了色,茶汤澄澈透明,像一汪琥珀,像路听野的眼睛。 “不过都捐了。我觉得这种财拿了会损运道。”沈常乐倒了两杯,分给路听野一杯。 路听野吹了吹水面的茶沫,也没喝,就看着袅袅浮上来的雾气,一张脸都像浸泡在蒙蒙大雾里。 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气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恬淡的那种静。就这样静静坐着,分享着一盅茶汤,一人一杯,也快要喝到底。好似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没有言语的介入也是如此的惬意和自然。 沈常乐看着袅袅茶雾,想到了冬日里的红泥小火炉。把糍粑,橘子,龙眼,栗子放在火炉上烤,听着那炭火偶尔有炸开的星子的声音。 “姐姐,你是不是想知道傅砚泽找我做什么。”路听野喝完最后一杯,掀起眼皮着看沈常乐,笑起来,小虎牙露出一点尖角。 安静的时光被打破,空气里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微小涟漪。 沈常乐的指腹绕着杯口边缘来回滑动,动作缓慢,似乎在感受着瓷器的温润质地。 “嗯。” 颇有些漫不经心。 路听野沉吟了片刻,小心地问:“我可以有秘密吗,姐姐。” 沈常乐手指停顿片刻,随即还是漫不经心:“嗯。” 你可以有秘密,就像我也有我的秘密。 每个人都可以有秘密。这个世界就是由无数秘密堆积而成的游乐园。 “我不会伤害你,我的秘密也不会伤害你。姐姐,你相信我吧,就信一次就好。” 路听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傅砚泽的话又一次盘旋在耳边,像幽幽鬼影。 --“问问你自己,你有多渴望。” 渴望攀登一座无法到达山顶的峰,渴望摘下一个也许一辈子都不属于他的月亮。 “好啊。我当然信你。”沈常乐有点不以为意地口吻,轻飘飘看了眼路听野。 可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拨来拨去,有点痒,这种感觉让她有点不适。 沈常乐忽然放下茶杯,拿起望远镜,站了起来,“我再买一场,这疯狂小野不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