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经美人小憩之际来他屋里商讨正事,他们并未打算承拜帖之情,只消万良到点将人回绝于门外罢了。 但此刻万良赶回屋内后,额头上都晒出来一抹薄汗。 楚蔽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示意他先过去喝杯茶解解渴。 但万良那还有功夫歇息,他连忙上前将经郡守的原话等都细细地说了一遍。 楚蔽侧眸,冷冷说道:“那便让他进来亲自同我说。” 万良:“……” 陛下哪有空应付经郡守的狮子大开口? 万良觉得经郡守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但实则也有些可笑。他应诺了之后,并未急着再出房门,而是缓了一口气,小声说道:“不知经美人可知晓此事?” 现在回头看来,难不成先前经郡守皆是顾左而言他,声东击西罢了?原来真正的意图竟然是这般。 楚蔽随手将两人桌案上的信件收了起来,面上不置可否的模样。 万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经郡守为官多年,只爱文武,并不贪财好色。名下的私产少之又少,甚至连这处别院,还是当初他的娘子帮他挣下来送他的,因此近些日来他偶尔被旁人瞧见来此处,外人也只会以为他睹物思情,还念着自己的娘子。并不会生疑。 这处别院的一草一木也并非有人连月打理,但不知为何,或许是住进了自己的女儿之后,一切都变得越发生机勃勃了起来。 他走在路上,一边忍不住同快了他半步的万良感叹道:“实不相瞒,当初小女待字闺中时,我还想着日后这处别院便添做她的嫁妆之一。” 万良:“……” 这经郡守想必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瞧他说了什么虎狼之言? 他有脸让陛下做他的便宜快婿么? 经郡守见万良直接不搭理他了,他却反倒面上多了些笑意:“让贵人笑话了。女儿在家中一向是最为珍爱之宝。原先我还想着,她的婚事若是选个赘婿该多好。这样一来,便无需离家远嫁了。” 万良猛地刹住了自己的脚步,他似笑非笑地提醒道:“经郡守慎言。难不成你还想着一国之君做你的乘龙快婿么?” 经郡守一愣,连忙回道:“是在下失言了。在下并非此意!” 万良当然也听得出来。 这经郡守并非野心勃勃相当国丈,而是在嘀咕自己宁愿为自己女儿寻个简单的赘婿。 那这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还敢当面说出来! 事到如今,万良也不想给这个胆大包天的经郡守太多的礼待了,他直言道:“奴婢也只不过是伺候之人,这些家、常、话,经郡守还是稍后再进屋细说吧?” 经郡守神色未变,像是一条路走到黑了似的,竟然还接着说道:“在下此时多言几句,也盼望着内侍能帮在下多多美言几句。” 他当然知晓万内侍乃是皇帝跟前的心腹,眼下这般情形之下,怎会帮着他劝陛下呢。 但他不是疯了么。他今日来的意图真当是疯了。 这时,只见万良面色不善地低声说道:“经美人与陛下郎情妾意,经郡守还是莫要添乱了。” 他言尽于此。 说着,自顾自继续抬步继续带路了。 经郡守慢了两步,他在原地看向万良带路的小径尽头。 ……自从去岁皇位上换了人之后,皇宫内外的风言风语经久未歇。 经郡守身在官场,怎会没听说过当今陛下为人疯魔又手段冷血的传闻? 但他也没想到,今日里他倒是像疯了一般。 他兀自无声浅笑,再次跟上了前面的万良。 “小女承蒙圣恩,乃是小女之福。”他不管万良是否还会理会他,继续说道,“内侍乃是御前之人,今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管今日之事如何,还是莫同小女说起。” 万良也没想到今日到访的经郡守竟然是这一出。 他边走边回道:“经郡守还是换个称谓吧,经美人已经入宫了。” 还一口一个小女的,真当他是能忍的? “内侍说的是。”经郡守答应得倒是利落。 但万良心中却猜测,稍后他见了陛下之后,仍旧会有意无意的气陛下也不一定。 经郡守又继续说了起来。 万良总算是见识到了经美人话多的样子是像了谁。 “多谢内侍提点。先前在下有怠慢之处,还请贵人海涵。原谅在下不过是一腔情意都在了女儿身上,险些忘了忠郡之情。还记得那日傍晚见到女儿之时,我的眼中仿佛只剩下了女儿一人的身影。眨眼不见已是一年,不知小女在宫中可有添麻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