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不知不觉间,她都突破自己本能极限的跑了起来。 伴随着林间的夜风,她脑海中的画面也快速地掠过。 时间像是一帧一帧的倒回。 她们两人在婚房中同仇敌忾地解决乌压压一众人等,他们两人一身红衣囫囵吞枣似的拜堂成亲,他们两人在冰洞中衣不蔽体相拥在冰块上,他背后的旧伤疤在她脑海中栩栩如生,他们给难产生出死胎的母猫接生,他们在明媚的阳光下晒着廉价又划算的旧书…… 咸毓果然摔了一跤。 因为她双手抱着猫,跑起来怎么可能维持身体的平衡感。 接着她在地上坐了起来。 坐在脏污又潮湿的泥地上。 与生俱来的得过且过像是注定了她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一会儿的结果。 而她的确是累了。一连出了这么多力气,若不是在跑路、在赶时间,她早就不想动了。 好在地上有些藤蔓,咸毓也没有摔疼。 她也顾不上自己手上的擦伤,先是查看被她抱着一起摔下去的猫如何了。 果然她怀抱中的猫并无大碍,只是被她摔醒了,睁开眼睛疑惑她现在又是在作甚? 咸毓其实在回想。 她再次回想的不只是自己和楚蔽来到这个北地偏远之城的生活过往。就在刚才,她已经想起了更为之前的事。 …… 自从两人出来之后,路上的经历要说不顺利、其实也算是顺利了。 因为不管遇到了什么事,他们两人最后还是轻松上路,最后来到了一开始便定下的目的地。 而现在看来,再此之间,咸毓发现是自己一直忽略了太多。 她忽略了楚蔽不知不觉间展露出来的矛盾本色。 他像是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不愿第三人多加打扰。但于此相反的,当两人即将面临暂时分开时,他又把她“推开”了。 咸毓如今其实早已看清了这一点。 她此刻就算身体疲惫不堪,但头脑却越发的清醒了起来。 她不由地回想起了两人决定“私奔”的一开始…… 现在看来,楚蔽的赞成会不会也显得有些“随意”了? 因为他一向好说话,再加上当时情势紧张,两人毅然决然选择私奔,一切都显得非常的合理。正是因为合理,让咸毓忽略了他的决定之中是不是带着一些随意? 但或许楚蔽不会认为自己那是随意。 咸毓思来想起,只能觉得那是因为他本人其实也没有思考一些问题。 天上的月亮渐渐转移着位置,预示着时间的流逝。 森林里的夜风还是很大。 好在林间的鸟兽好像也都在休息,除了少数的虫鸣鸟叫声之外,没有更多的动静了。 不知不觉间,咸毓已经闷声爬了起来,继续沿着星星指向的方向走去。 她的腿也已经酸到没有可以休息的余地了,一停下来反而更累,还不如机械化地继续往前走,一直不停下来,直到走出这片森林。 而她的脑袋仍然清晰无比。 还记得在冰洞中时,楚蔽就有些奇怪。起初连咸毓都不懂他到底是希望她走,还是希望她留下陪他。后来咸毓索性不再介意他到底是如何作想的了。 在她心目中,楚蔽那样子就像是过年做客时的客气寒暄,送礼收礼之间推诿推拉无数次,弄到后来双方也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到底是如何。 而她当然无需如此,她觉得既然这样,那不如由她来做选择,她想留在冰洞与他一起,那她便留下来。 然而转眼没过一两天,楚蔽又是如出一辙似的,做出了这样矛盾的态度。 他说让她走,但咸毓却看得出来,说了那么多话之中,最为关键的还是他好奇她是否会再回来找他。 他为什么会疑惑。只是因为儿时他母妃那般爽约过吗?两人方才拥抱时的体温早已荡然无存。但她又深刻记着他当时的气息。 咸毓无法继续抿着嘴了,她累得呼吸急促,边走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当然会回去救他。不然她出来干嘛。 这不是什么苦情的救赎。只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搭伙合作才做出的兵分两路的抉择。 如果两人互换任务,他也应当出去后想方设法以更安全的方式去救她。 这本来就是当仁不让的后续做法,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咸毓也不相信他有什么童年阴影,因为他母妃的所作所为,而一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