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今天是周末,许多上班族选择好好睡个难得的懒觉,在充沛阳光的照耀中让饿意或是停摆的生物钟唤醒自己。 鸟雀清叫,鸣啼响脆,挂在枝叶遮掩的高树杈上的数个鸟笼里,是遛鸟回来的大爷们趁着好天气,给自家小雀儿放个风。小区楼下有带着小朋友买菜回来的爷爷奶奶聚在一起聊聊天,也有熟悉的几个牌搭子坐在大槐树下打牌走棋,用力的碰啪的下象棋声显出好大的气势,周围立了一圈军师智囊。 捡干净花盆表层土上的枯枝败叶,喷水壶滋出的水雾给栀子花浓密的枝叶润泽的浸透,阳光下的小水滴在空中旋转飘荡,折射出细腻的光线。 骆嘉年精心侍弄小阳台上每一盆绿植盆栽,浇完水,他将用厨余垃圾做的简单的堆肥肥料,拿小铲子轻轻掺到土壤里,眉眼间的认真神情,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尤其是那盆月季花,那是玫姐从店门口的月季丛里移栽回来的。虽然它现在已经不在花期,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照顾它,希望它下一个花期能开出又大又香的花朵。 骆嘉年醒得早,今天学校照常放半天假,下午又要去学校,干脆他趁这个时候做一下家里的卫生。玫姐每天忙着店里的事也很累,他主动做家务也让她少操心一些。 其实家里很干净,蓝玫隔几天就要打扫一次,但这事就像是生活里的固定仪式一样,非得定期做,才有一种琐碎又踏实的安心感。 他和玫姐的牙杯牙刷并排摆放在一起。把洗漱台上蓝玫的瓶瓶罐罐整理好,像待检阅的列兵方阵一样整齐。他孤零零的两瓶,还是蓝玫硬给他买的洗面奶和爽肤水。把玫姐昨晚上洗了挂在卫生间的内衣拿到外面阳台晾好。 将卫生间脏衣篓里的衣服按颜色先分出来,深色的放到洗衣机,浅色的用手洗。撸起淡蓝色的卫衣袖子,绵密透明的泡沫在揉搓间充满了双手。 将洗好的衣物拿到顶楼的天台——这里空间开阔,阳光充足,大家都在这里晒衣服晒被子,长长的晾衣绳现在很空。晾完后,骆嘉年又折返两趟回去,把家里的枕头被子也拿到上面来晒。轻拍两下,将里面的填充物拍得松软一些。 骆嘉年个子高,手脚也很麻利。擦完灰尘,拖完地,他想起还没给阳台的花草浇水,于是又去照料盆栽。 蹲在那盆没开花的月季跟前,看着小巧的带锯齿边的叶片,花枝上参差分布着尖锐的小刺,小铲在根部盖上一层薄薄的花肥。他有些出神。 用指尖轻抚一片绿褐色的叶子,他是…… 喜欢玫姐的吧? 从第一次见面,他局促不安地坐在办公室里,玫姐像是守护神一样闯进来,将他从那个陌生的房间里解救出来。她带他进入她的生活,她给他新的环境和机会,她教他怎么为人处世…… 如果说这些让他对她很感激,那么,又是什么让这份感激变成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是她给他做的那碗阳春面;是那天看完电影他们坐在公交车上,流动的风和光照映在她脸上的那一刻;是那个酒红色的倩影立在斑斓的晨曦光晕里;是他窥见她情欲面孔的那一天; 是他坐在她电瓶车后座,却想要抱住她的腰的时候;是她喝醉的那晚,她笑着摸他头的瞬间,放心地趴在他肩头任他背回家的那一段路;是他在深夜里无数次翻开那张照片的时候…… 这份喜欢,让他一想到她心底就涌起无尽的渴望与希冀,但与此而来的是被撞破的惶恐和自我唾弃的厌恶。 它来得时间不对,人也不对,尽管他已经尽力压制,但这份不合时宜的情意却像是攀附生长的有旺盛生命力的藤蔓,在自欺欺人遮盖之下,早已经交错纵横,将他的心缠绕包裹,作茧自缚,只待有一天,要么迎来孤注一掷的断裂,要么被它绞杀致死。 但他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在玫姐真正接受他之前。 然而,已经有很多人在他之前了。 有时,他既为继子的身份痛苦,但又可耻地庆幸——只有他是现在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他耳边回响起前几天李英杰的话。 “……我在书城看见你姐姐和安老师了,他们好像认识一样,还挺亲近的,你小子不会跟物理男神也是亲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