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挣扎的她寻准时机,抬脚狠狠地又往那根射过来的羽箭上一踩,林深彻底疼得受不住,宁萝便趁机从他的臂弯了滑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岑妄抬手,一枚短箭从他的臂弩上射出,扎进了林深的身体里,林深轰然倒地。 宁萝原本还打算抽出林深别在腰后的匕首去捅他,现在反而被眼前的骤然巨变而吓得原地愣住了,只见眼前血流成柱,只见林深一双无法瞑目的眼一直看着她。 宁萝惊得往后一退时,一双大手把拎抱了起来,放在了马上,她眼前是冷冰冰的尸体,身后却是岑妄的怀抱,盔甲虽也冷硬,但因为岑妄的气息在,所以显得不那么冰凉了。 岑妄沉声道:“把林深就地掩埋,这个大阿人带回去。” 纳吉杀了锦端人,总要给锦端一个交待。 士兵都应了是,岑妄看了眼李枕,李枕会意,摆摆手:“去吧,这里有我。” 于是岑妄一扯缰绳,带着宁萝一口气跑了好几里地,等确认那边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时,岑妄才慢慢停下来,让马缓缓地往前走。 而这之间,宁萝都只是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岑妄道:“被吓到了?” 宁萝回过神,声音有些苦涩:“有点,明明是认识了两辈子的人,今天却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岑妄还以为宁萝是被尸体吓到了,结果她竟然只是在想这个。 岑妄有些闷:“你也认识了我两辈子,也不算了解我。” 宁萝道:“那不一样。” “是啊,确实不一样,毕竟林深是你真心喜欢过的人。”岑妄的声音更闷了。 宁萝听出了他在吃味,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若说要安慰,她自己也心情复杂,没有心思安慰别人,何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件事说来还是她更难过些,也不知道岑妄在跟她争个什么劲。 她不说,岑妄的嘴巴就不停了,他把宁萝离开后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其实很简单,洪真在把她绑了给林深送去后,就去找了官府自首了,县令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自专,忙告诉岑妄,岑妄也大吃一惊。 大家都不能理解一个汉人怎么能帮大阿残害同胞,但洪真却与他讲,他们这些汉人被抓去时年纪都很小,大阿一顿棍子一顿美味的培养他们,让他们逐渐在成长过程中混乱起来。 他们记得那些家仇,可是却模糊了国恨,他们不认可汉人的身份,但又不能被接纳进大阿,为了能多要口羊肉吃,帐篷能多往里面扎一扎,他们需要更迫切地把自己变成一个大阿人,于是逐渐的,家仇也变成了国恨,却是对锦端的恨。 很奇异的转变过程,洪真看出了岑妄的不理解,便道:“你只需要认识到,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想要活下去的懦夫便可。” 因为懦弱,所以面对武力值更高的大阿,也不敢报复,但又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家人死亡的事,于是他们移花接木般,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到了锦端去,这样换一个对象去恨,他们也就解脱了。 但洪真不是这样的,他始终不曾找到这样的解脱,反而因为在锦端生活久了,更认可自己身为汉人的身份。 他一直都希望找到一个能让他背叛大阿的机会,可是过往林深藏得太深,很难让他抓到把柄去揭穿林深,并且让所有人都相信,锦端其实不是那么安全。 所以洪真一直都在等。 宁萝听完也感慨,同样的境遇,洪真与林深却是不同的心思。 岑妄趁机道:“你瞧瞧洪真,再瞧瞧林深,可见林深心思黑暗,属实不是好人。” 宁萝白他:“他是大阿的探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明白,不用你一直强调。” 岑妄道:“那你现在心情能稍微好受些了吗?” 宁萝未答。 岑妄道:“你毕竟刚没了丈夫,我也是死过娘子的人,因此也不是不能理解,所喜我有守孝的经验,可以教教你,我们两人,一个是鳏夫,一个是寡妇,正好多走动,多聊聊,才能让自己不再积郁,早点从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