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对她周全交代,如何在这动荡的局势中,继续维系他们间的信任。 但战局多变,所耗时日或短或长,并不可预估。 更何况,他还不曾许她婚约,予她名分。 若是,她怨怪他,不愿等他呢? 魏珩抿了抿唇,千言万语难诉,只默然将她拥得更紧。 在这场重新修缮的关系里,他永远皆处于被动之局,只怕自己会再度被她抽身舍弃。 但沈青棠断断续续的哭咽,却又渐渐扯回了他的思绪。 “怎么没事?”她一哽一哽,含泪嗔怪,哭得伤心惹怜,“你一点都……不知分寸,好几次,若非我…连夜……你就……” 她语无伦次,再说不下去,更不愿再忆起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那些情状,只知他这次远赴执公,定然是凶多吉少,性命堪忧。 魏珩听得微有失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忧心的自己的存亡。 看着埋在怀中、双肩微颤的女孩,他心间的点点不安,逐渐被纯粹的爱意湮没一尽,不由慢慢松力,托起了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我就什么?”他微牵起唇,低沉的嗓音中还带了些新奇的语调。 沈青棠眨了眨泪眼,没想到在这等关头,他居然还有闲心来戏弄她。 “你……”她哽得语噎,正欲嗔他几句,可话至嘴边,却又不忍开口,更不必说再提及一些不吉利的词了。 “你能怎么?”她顺势挪转话锋,偏过头,气鼓鼓地拭了两下泪痕,小声道,“你好得很,谁有你命大?”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登时传来了一声带悦的轻笑。 她闻声抬头,只见少年笑得如风似月,半点都不像即将要行军上阵的人。 “是啊,” 他出言肯定,俯身贴近她的耳侧,声音低萦,“还不曾娶到你,我可惜命。” 晚夜清静空旷,静到沈青棠除却怦然似鼓的心跳声,再听不到其他。 她知他文武兼备,向来临危不乱,此番受任,也是为捍守大郦边境,护家国安宁。 故而在为他收拾行箧时,沈青棠也极好地收住了情绪,唯有在破晓临行前,她亲手为他戴上护臂的一刻,泪水禁不住潸然滑落了。 那在夜市上悄悄买下的护臂,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便要送出去。 “千万小心。”她泪光莹莹,含着俏为他拢了拢衣襟,“我还等着你回来呢。” 魏珩呼吸微滞,最后将她揽入怀中,紧拥着落下了承诺: “绝无失言。” 黎明前的风尤为寒凛,吹得街灯飘摇,衣袍猎猎,将一切柔情与不舍皆阻隔在了马蹄声后。 勒马于前候军行进时,魏珩不经意瞥向护臂,倒是借着熹微的灯光,在边沿发觉了两个绣着的小字—— 平安。 ** 西境的战报并非时有,沈青棠闲暇之时,总会抽身去山寺烧上一炷香,祈求大军早日凯旋。 可战讯未曾等来,京中染疫的病例却先不速而至。 高烧不止,上吐下泻,蔓延速度之快,引得全京皆人心惶惶,清热的药材很快便被哄抢一空。 沈青棠虽未历经疫情,可娘亲有关治疫的小札,她自幼便倒背如流。 熏艾草、隔离病患、配制药方,她带领医馆众人,应对得有条不紊。 据闻,此番疫病并非酿自京都,而是源于水患方平的江南。 可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