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侧眸瞧了过来,面上便吃了一惊,昏黄的烛光温和又清晰地映上她那被水汽蒸出的嫣红颊腮。 顾文堂脚步一顿,气息逐渐沉混。 作者有话说: 大家除夕快乐! 第105章 圆月爬上梢头,视线对上的刹那,晏安宁只觉颊烧如火,惶惶然又带着羞意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您、您怎么过来了?” 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时并不大计较男女大防,此刻夜半再相见,余光里皆是他似武将般的伟岸身形,出浴时残留的热气竟让她升起些不敢对人言的荒诞念头来。 顾文堂视线落在那下意识攥紧了缎子面,现出几分无措紧张的纤纤玉指上。 晏安宁余光里见他不急不缓地遣风而来,眼前忽地一暗,再回神时整个人已被他密不透风地拢了起来。 听得他低笑着问:“今夜漳城码头一伙贼人损失惨重,是卿卿特意为我准备的礼物么?” 不同于平日里的温柔缱绻,今日的顾文堂看她的目光,内里如同有一把无形的火在熊熊燃烧着。 他离她那样近,像要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似的,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晏安宁下意识地往床榻里侧挪了挪身子,偏这人如影随形,寸步不肯离身……周旋间她挺直的身子渐渐成了半撑着,呼吸渐次有些急促,落入耳中成了让人浮想联翩的喘.息。 视线所及,隽秀儒雅的面庞上,眼眸蓦然幽深些许。 晏安宁敏锐地嗅出了危险意味,出于礼制她该将他狠狠推开而非步步退让,可他身上的伤势又让她踯躅——闵大夫道他体魄强健已无大碍未必不是下对上的天然奉承姿态,如今对他,她总是要怀着十二分的谨慎的。 领地在犹豫间步步沦陷,一晃神她已被他压入绵软的褥子里,于是本能地便去揽他的颈子,情态便愈发亲密无间起来。 她被这不意的“主动”搅得羞恼,愈发破罐破摔,一弯细腰一摇,整个腰身便悬空着贴紧了他宽阔温厚的胸膛,软着声音在他耳边放肆哼道:“谁叫那小贼不长眼地欺负我的人?吃了教训,才好让他知道,谁是硬茬!” 娇靥上是睚眦必报的小女儿姿态,说话的口气却活像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 这野趣落入亲密绞缠的同榻之人眼里无异于勾引,他眸光一黯,修长的指骨隔着薄薄衣料沉稳地托起让人生出乍见之欢的蝴蝶骨,骤然紧箍入怀中。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向下,在那腰窝处流连停留,忽地戾气满满地揉捏了一把,惹得娇骨瑟瑟战栗,听他笑意低沉:“细腰软似一汪春水,倒瞧不出是什么硬茬……” 灼人视线在那水目朱唇上打量了片刻,旋即释手令两人双双跌入软褥,又立时俯身凑近吻她的唇。 该是如往日般浅尝辄止,却偏偏烈火燎原似的一发不可收拾,良久后才见那人恋恋不舍地退开些许,似乎意犹未尽地叹息:“看来是寻错了,原来此处也是个柔润多情的温软之乡……” 可怜安宁被他吻得眼眸微阖,腰骨娇软,鬓发湿汗漓漓,还要听他捏着方才的挑逗之言做文章,水汪汪的眼眸睁开便是一记媚意横生的眼刀,嗫嗫糯糯嘀咕:“说甚么入阁拜相的大儒……”口中都是风月场上的俚语呢。 握着那细腰的手登时加重了几分力气。 顾文堂此刻才悟出引火烧身四字在风月之事上的含义——此情此景,他简直快要被怀里的温香软玉勾去了神魂,什么圣贤书什么君子道什么礼仪规矩悉数被抛却脑后,想要将她占为私有的念头则前所未有地膨胀…… 今夜的一切,实在是过于越界了。 男子声音低哑,素来游刃有余的模样此刻如同披上了拙劣的伪装,附耳叹:“这婚期,怎生这般的远!” 晏安宁微怔,望着那高大的身影翻身下塌连饮了好几盏凉茶的模样,迷离的眸光里泛出点点柔情。 她不乏好胜心地想,前世黄粱他皆不知,那些个帘幔坠落的缠绵光影他亦未曾亲眼得见,这位年长者,在这风月之事上,大抵要比她青涩多了呢。 性子被他养得渐娇气起来,到底知他鸣金收兵是打心眼里疼惜她,是望她不日名正言顺地嫁入顾府做他的妻,于是见他再折返似有话要说,也乖乖地不再闹腾,静静地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 …… 深夜叩门,顾文堂一来是因心绪难宁,二来也的确有话要讲。 他捏住她的掌心握了握。 思及方才闵百岁踌躇退下前问他:“……如今虽形势诡谲,各方力量因您负伤未能整合,但力拼之下未必不能让魏延之流葬身鱼腹,再无卷土重来之契机……相爷此番,可还要再出手追击?” 这样的问题,若是放在往日,他定然毫不犹疑地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