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言语措辞,依旧冷硬如铁。 内室里静静的,似乎没有人听见他说话。 晏樊摇着头叹息离去,晏安宁静静地坐在桌旁,看着黑沉沉的天色。 轰隆一声,是落雨了,点点滴滴地打在窗棂上,她捂着心口,雷雨夜心悸的同时,瞬间就湿了面。 …… 五如巷别院。 顾文堂正和人说着话,听见外头轰隆一声,神色顿时微微一变。 任匡是才被人带到此处来,只知面前人是京中派来的贵人,这回来江州府,是为了钓一条大鱼。若是他能在其中助力一二,莫说是去江州府当个佥事,便是日后被调动入京,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因而态度不由带了十二分的恭敬,只垂首聆听着人指挥。 却见那自见面以来便一直云淡风轻,似乎将全局运筹帷幄的古三爷突然就不淡定了,冷冷甩下一句晚些时候再议,低声说了几句话,便接过手下人的一柄伞,消失在了雨幕中。 任匡不由好奇地问旁边人:“这是怎么了?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旁边人耸了耸肩,他哪里知晓。 不过他离得近,倒是听到了些只言片语。 那位古三爷,似乎是打算只身前往晏家…… 晏家可是江陵城的首富,纵然府中护卫比不过卫所,却也算得上森严。看来,这位古三爷果真不是面上看起来那般文质彬彬,身上也是有功夫在身的…… 忽然就放下了些心,这样也好,如此以来,和漕帮的人对着干,他也更有些底气了。 …… 迷迷蒙蒙之间,晏安宁好像看到了顾文堂。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明明心里觉得自己是将他牢牢拢在了身边,自己是占据上风的一方,可这种脆弱的关头,竟然还会梦见他在身边嘘寒问暖…… 真没出息。 “张嘴喝药。” 甚至还逼真到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人端着个药碗,紧皱着眉头哄着她吃药,声音真是好听,她忍不住摇摇头耍小脾气,想听他多说几句话。 顾文堂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家姑娘从前下雨的时候,也会经常发热吗?” 招儿摇了摇头:“……没有,从前只是心悸,喝些安神药就好了。” 那为何今日,却有些发烫呢? 明明白日里瞧见的时候,还是健健康康的小丫头。 “许是方才听老爷说了几句话,惹得姑娘伤神了……”招儿最明白晏安宁的心思,哪里能不知道,方才晏樊那几句话对她产生了什么样的触动呢? 她从来护主,此刻心里也是对晏樊满腔的怒气,但顾文堂再追问,却又不肯多说什么了——她心里明白,姑娘将晏家的事情看成了一团沼泽,是丢脸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她不想让相爷知道得太详细。 如今,姑娘到底也是有了在乎的人了。 也是一桩大好事。 “去请大夫。”见问不出个所以然,顾文堂便冷着脸吩咐,到这时候,喝这安神药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开了退热的药,一起喝下去。 招儿应了声是,看了看寸步不离守着,丝毫没有离开意思的顾文堂,咬了咬牙离开了。 什么声名不声名的,最好晏家这些人惹恼了相爷,让相爷好好给他们吃一顿苦头才好! 从前哪怕是谢姨娘和侯夫人,也没有这般伤过姑娘的心,老爷自恃是血亲,说起话来竟然毫无分寸! 顾文堂哪里会去猜一个小丫鬟在想什么,他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发白的小脸,替人掖了掖被角,轻轻叹了口气。 总想着她能多依赖些他,让他能多帮一帮她,但真到了这种时候,她这副模样,又委实太让人心疼了些…… 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郑妈妈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