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扶着肚子慢悠悠地朝着寿禧堂去了。 到了寿禧堂的正房门口,人还没进去,便听见里头马氏的笑声。 江氏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侯夫人还在,那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或许,是来客与她有什么干系,才喊了她来作陪。 可这些年,极少有人上门来寻过她,便是知道她是阳安侯府妾室的旧人,也是屈指可数。 一时之间,江氏竟然想不到里头那位客人是谁。 看江氏大着肚子走路不大稳当的样子,寿禧堂服侍的婢女们也早就殷勤地一路护着,有人在她眼前将珠帘卷起,江氏不经意地抬眸望过去,一眼便瞧见了那柳绿色云纹团花褙子的妇人,当下便惊得顿住了脚,半晌说不出话来。 打帘子的婢女便笑着提醒道:“江姨娘?” 霎时间,屋里坐着的几位的目光便都投了过来。 马氏笑得和善,冲江氏招手道:“快过来快过来,这有一位贵客等着呢。” 江氏这才迟缓地挪动了步子,却低下了头,没敢看那客人,只准备蹲身给太夫人和侯夫人行礼。 太夫人一个眼风扫过来,本来坐着没动弹的马氏便起了身,扶住江氏的手阻拦她行礼:“都说了不必拘礼,你这月份都这般大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侯爷和我还不得心疼得要命?” 江氏便道了一句多谢太夫人夫人抬爱,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去,慢慢抬起眼看那位坐着的客人。 杜夫人的眼睛早就悄无声息地红了,现下正拿着帕子无声地印着眼角避免失态,见幼妹望过来,眼里又隐隐开始积蓄泪光,柔声唤了一句:“……小妹。” 江氏愣愣地望着杜夫人,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她以为,长姐定然还在心里头怨恨她不争气,丢了江家和她的脸,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登门拜访——毕竟,她是妾室的家人,若是来侯府见她,还得知会侯夫人,得了人家的允准才能上门。而不是像普通的大户人家的正室夫人们之间走动,下了拜帖,只要不是有仇怨的,都是能入门做客的。 可她年轻时也有怨气,不愿将实情全盘托出让家人为难,又难以忍受长姐的误解,只顾着赌气了。谁又能知,这一气,便是十几二十年不能得见? 进门的时候认出了长姐,还以为她是有事求到了顾家头上,却与她没什么关联,这才迟迟不敢正视。 可对上杜夫人的眼睛时,江氏便知道自己想岔了。 此时,太夫人却笑着开口道:“江氏,你现下月份重了,便先去暖阁歇着,等我与杜夫人说完事,你们姐妹俩再好好聊聊。” 太夫人的话,自然是如同圣旨一般,江氏一听就准备乖乖出去,却听她又笑着补了一句:“安宁丫头,过来给我添些茶。” 添茶这种小事,随便一个下人都能干,却又不像故意搓磨人,让人徒手剥核桃那般使人为难,太夫人这便是有意让晏安宁留下旁听了。 江氏的心便又开始打鼓。 什么样的事,安宁和长姐听得,她却听不得? 担心这事会对安宁不利,从来谨慎本分的人也停下了步子,欲言又止,晏安宁忙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姨母先去吧,一会儿我同大姨母来找您。” 闻言,江氏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一旁的马氏不由看得一头雾水。 江姨娘有个姐姐嫁了个翰林出身的官员她是知道的,算起来,这娘家其实比谢家要出息,毕竟能沾得上清流人家的名声,且亦是实权的位置。为此,杜浔刚调回京的时候,她很是忌惮了江姨娘一阵子。 直到她发现,这亲姐妹俩之间竟然没有往来,江氏得宠却银子没有孩子,这才让她慢慢松了那口气。 却没想到,时隔多年,原以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两姐妹竟然又在顾家重聚了。瞧着模样,还不是事先商量好的。 太夫人的举动却让她不太明白。 既然是特意让人将江氏叫来的,怎么见了一面又让她出去休息?还把晏安宁留下了…… 心里再狐疑,当着婆婆的面马氏也不敢造次,只能装出贤惠安静的模样笑眯眯地等着太夫人发话。 晏安宁亦安安静静地立在太夫人身侧,亲手为她续了茶,太夫人便笑着接过,饮了一口放下。 寒暄了几句,太夫人便将事情引到了正题上。 “……安宁丫头,模样好,性情也好,眼瞧着也大了,该到了说亲的时候了。只是晏家的亲长山高水远的,又有些因由在里头,恐怕无暇他顾。江氏和她感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