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堂闻言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徐启却在帘子外头朝他拱手。 “……我有些事,那便先去了。”出口的话转了个弯,顾文堂神情肃穆,当真以为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情了,劳动徐启这时候跑过来。谁知到了外头,徐启却神神秘秘地道:“相爷,表姑娘找您。” 顾文堂匆忙的步伐一顿,挑了挑眉。 * 她在书房等他。 见到他来了,她眸子一亮,立时迎了上来,软和下语气迫不及待地道:“三叔,我想向您求几个人。” 姑娘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眨巴着,离得很近,他都能嗅到她身上少女独有的芳香,混着一股淡淡的果香,霎是好闻。原是能让顾文堂心猿意马的场景,可他想到方才顾昀那副样子,不免就在想她在他跟前是不是也这般毫无距离感地呆着,心里于是越发不痛快。 他寻了个楠木椅坐下,也不听晏安宁道来龙去脉,手指反扣在桌面上随意地敲了敲,漫不经心地驳了她:“不行。” 花前月下的时候去寻了他的好侄子,转过头来有事要人帮忙就来找他了,是顾昀帮不上她吗?也对,毛头小子,手底下能有什么人?连给心仪的姑娘送首饰,还要自己亲去码头找人,费些瞎功夫。 晏安宁一怔,愣在了原地,旋即似乎是被他那冷漠的态度伤到了,眼圈开始泛红。 “我就知道,三叔说心悦我,喜欢我,就是拿我寻开心!瞧我为难得寝食难安,您是不是心里很得意?也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信这样离谱的话,被人当作傻子似的玩弄……”那姑娘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得不让掉下来,脸色也变得苍白,处处都透着难以言说的伤心和委屈,瞧着真是楚楚可怜。 真是个娇姐儿,他不过道了两个字,竟能让她委屈成这样? 明明该生气的是他,一瞧这光景却又不自觉地被姑娘牵着鼻子走。 顾文堂见她控诉完了他的薄情寡性便羞愤地想要离开,便长叹了一口气,长手长脚地赶在她前头将书房的门合上,又拉着她到一边坐下,好气又好笑地开口:“我不过是说了句不行,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罄竹难书的大恶人了?” 他一面说,一面拿指腹轻轻地去拭她被他拉到身边就开始抛珠似的往下掉的泪水,可这姑娘不领情,偏过头闷闷地道:“难道不是事实?心悦一个人,赴汤蹈火都愿意,我不过是问您借个人,您都不应承,可见是诓骗我的,闲暇功夫特意来拿我寻开心。” “我手下的人都是年轻的外男,你指使起来不方便,所以我才这般说的。若是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吩咐他们去干就是。”他耐心地解释,一面去绞了干净的帕子来给她净面,一边轻轻擦拭一边叹息:“你这丫头,忒没良心。我堂堂首辅,身上政事多如牛毛,哪有闲工夫来寻你开心?你一句话,我在陪太夫人吃饭都立时过来了……” 帮她净面时指腹又忍不住挨着那光洁的面孔就势捏了捏她脸上的二两肉,摇头道:“若是拿你寻开心,倒至于让我亲自这般服侍你?那究竟是你开心了还是我开心?” 姑娘就止了泪,似乎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再看他,表情就有些羞赧。 顾文堂见哄好了,便坐在她身侧,双瞳似海潮般闪着幽光,问:“你说心悦人便甘愿为他赴汤蹈火,那你愿意为谁这般?为小五,还是为我?” 到了此刻,顾相爷才显露出心里酸得冒泡的一些迹象。 晏安宁才不做这种取舍题,她轻哼一声:“我都不要,我是娇娇弱弱的姑娘家,去哪里赴汤蹈火?待在家里便是。” 这狡黠的丫头。 顾文堂失笑,却也没那么好打发。他倾身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她的下巴:“方才你说,为我的心意为难?嗯?” “……我没有,三叔你听错了。” 拒不承认。 “撒谎。”顾相爷却似乎很是不悦,眉眼变得严厉,“若是在我跟前撒谎,被我识破了,可是要受惩戒的。” 那姑娘眼神飘忽着,像是有些心虚,却仍旧嘴硬:“我没有。” 竟是一门心思坚定不移想嫁顾昀的态势,绝不承认对他有绮念。 顾文堂眯起了眼睛。 挨着他站的晏安宁顿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整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