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担忧。花锦明搬进梅苑,住了东厢房,把孩子带在身边。 珍姐儿这一病,就病了一个多月,整日闷在屋里,哪里也不去,吃汤药吃的没胃口,不爱吃府里的菜,就叫人到外面买,想吃点心,也叫人去买。 像往日一样,曹延轩去了珍姐儿住的正屋。一进门,药香扑鼻而来,令他有一种恍惚感:王丽蓉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 年底天寒,珍姐儿戴了镶红宝石抹额,穿了家常大红色绣水仙花锦缎长袍,脸色很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一看就病恹恹地。 父女俩在临窗大炕相对而坐,丫鬟端上热茶,曹延轩温声问:“今日可好些?” 珍姐儿点点头,挥挥手,待丫鬟们下去,便放下怀里的珐琅手炉,起身给父亲把茶端到面前:“爹爹,您可是还生女儿的气?” 曹延轩没吭声,她又撒娇道“爹爹,人家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吗?” 曹延轩叹了口气,“日后,你要谨言慎行,不可胡乱使性子,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珍姐儿见父亲只说自己“脾气”,不提别的,便也知趣地不提“纪氏”之事,本来嘛,阖府皆知纪氏是妾室,哪那么容易,说扶正就扶正的?“您看,人家身体这个样子,您还凶巴巴的,您就别生人家的气了,好不好?” 曹延轩嗯一声,“好好养一养,眼看过年了。上回跟你说的,你可办了?”珍姐儿奇怪地问:“什么事情啊?”又嗔怪“哪有您这样的,每日来了就走,都不理人家,现在又让人家办这办那。” 这样的女儿,令曹延轩满心无奈。“你姑姑在的时候,我给你说,让你给锦明说说话,赔个不是。正好锦明这几日在家,你跟锦明商量商量过年的事。” 说到这里,他摆一摆手,制止女儿的抱怨:“珍儿,你要知道,如今你在家里,又对着爹爹,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可你终归嫁了人,做了娘亲,不能跟着爹爹一辈子,明白吗?这段时日你病着,锦明日日带着孩子,你向他道个谢也是好的。” 珍姐儿撅着嘴巴,气不打一处来,“爹爹,您不管我了不成?我倒想和他说话,他终日闷声不响地,明明是他不对,倒像我欠他的钱一样,您让我说什么?再说,我病着,他不管喜哥儿谁管?六伯母那么忙,三伯母是客人,他整日没有事做....” 曹延轩站起身,在室中踱两步,看着贴着红窗花的窗棂,缓缓道:“珍儿,花锦明一到京城,就对我和你姑姑说,打算和你分开来,以后各过各的。当时我顾忌你的身子,没敢告诉你,一直拖到今日,珍儿,你心里需得有个数。” 各过各的?各过各的就各过各的,自己就在府里,不愁吃不愁穿,又有儿子在身边,怕他花锦明不成?反正他家搬到金陵郊外去了,自己不用伺候婆婆和倒霉公公,日子更舒服了....珍姐儿胡思乱想着,无意中看到父亲难看的脸色,突然恍然大悟:花锦明,要和自己和离? “爹爹,他他他,他家怎么敢?谁给他家的胆子?”珍姐儿脑子乱糟糟,自己长辈低声下气地,生怕伤了他的面子,自己看在孩子面上也不和他计较了,他可倒好,居然想和自己和离?“爹爹,你看他,一点良心都没有,看我们好欺负不成?我们家对他们掏心挖肺,他们可倒好,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曹延轩训斥:“胡说些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不想想解决的办法,还在这里掰扯这些没用的!” 珍姐儿满肚子委屈无处发泄,随手把茶盅扫到地面,大声叫道:“我有什么办法!他见到我就阴着个脸,不外觉得他为了我为了喜哥儿,没见到他姐姐最后一面。爹爹,随便叫个人来说,明明是他爹爹犯了事,害了他一家子,凭什么赖在我头上?我招谁惹谁了?我嫁给他时他家什么样子,现在什么样子,我还....” 曹延轩脸色铁青,指着女儿,一时间说不出话,余光却扫见一个素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立在门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