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连连摇手,“您怎么这么说,我什么时候想这样了,您伤了我的心,爹爹!” 曹延轩更加失望:嫁了人、做了母亲的人,又是在自己家里,却敢做不敢承认,没半点担当。 “且不说你十五弟,这件事传扬出去,我脸上岂有光彩?家里名声何存?”曹延轩一字字问道:“你是家里的大小姐,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可想过?” 珍姐儿咬着唇,不看父亲的脸。 曹延轩一巴掌重重排在黑漆案几,响动之大,吓得珍姐儿一哆嗦,连外面的仆妇远远听到,也不由自主地退的更远些。 “你是读过书、明过理的,只为后宅女子勾心斗角,便不惜玷污家族声誉、父亲颜面和弟弟名声!”曹延轩勃然大怒,指着珍姐儿鼻子:“你不喜纪氏,无非是你母亲的授意,倒也罢了;十五弟是爹爹的骨血,身上亦流着你的血,你怎能如此狠心,如此薄凉?” 听到这句评价,珍姐儿睁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年幼之时,我便教过你,与亲戚朋友交往也好,使唤下人也罢,最要看重的是什么?”曹延轩提高声音,“是一个人的本心。一个人若是心地坏了,性格再好、再有本事,也要离得远远的;一个人若是善良厚道之辈,纵然脾气差一些、愚笨一些,也是可以结交的。” “你看看你自己!在自己家里面,便这般嫉妒阴狠,嫁出去了也不能侍奉丈夫、孝敬公婆、善待下人,我和你姑姑费尽心思,想着你和花锦明好好过日子,现在倒好,是花锦明,是那花锦明对你意见极大!”纵然大怒之下,曹延轩依然顾忌女儿身子,没说出和离之事,“家中你是最大的,从小有你祖母养着,你祖母没了,我念着你母亲身体不好,对你千依百顺,纵是你弟弟都不及你。连带你六妹,你伯父家的堂姐妹,你自己说,哪一个有你在家里的风光?” “你可倒好,好的不学,非学你母亲!” 珍姐儿站不住脚,伏在案上掩面大哭,肩膀不停耸动。 之后曹延轩狠狠训斥女儿一番,余怒未消,斥道“从今日起,你闭门思过,不要到处走动。”说罢拂一拂衣袖,踢开椅子,大步出了东厢房。 院子里的仆妇个个明白“老爷发了脾气”,一时间戳在原地,谁也不吭气。 站在台阶上的曹延轩深深呼吸,一口气哽在胸口,发泄不出来,看看正屋方向,怕自己吓到了昱哥儿和纪慕云,亦不知如何向纪慕云开口,转身出了竹苑,离府而去。 留下珍姐儿在屋里嚎啕大哭,父亲怎可那样评价母亲,评价自己!父亲怎么执迷不悟,把那纪氏当成宝! 待哭得累了,她心里开始后悔:父亲素来对自己宠爱,到了京城之后更是千依百顺,即便今日要自己给长辈赔不是,也是因为三伯六伯是同胞兄弟,三伯三伯母心里舒坦了,六伯六伯母自然对自己更好--日后自己是要在京城的。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珍姐儿想不明白。 定是父亲也查出纪氏的来历,再要不然,便是纪氏自己告诉了父亲--父亲果然没有处置她,纪氏之狡猾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她用帕子擦擦鼻子,想着“以后怎么办。” 以父亲对自己的宠爱,等过一段时日,风头过去,过年的时候正好,自己给父亲端茶道歉,事情就会过去了。 没错,珍姐儿安慰自己,一切会好起来的,努力不去想方才父亲愤怒的脸庞--那一瞬间,她有一种直觉,父亲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 第116章 曹延华的践行宴在家里办的, 从外面买了菜肴回来,开了一坛金华酒,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 依然是男一席,女一席, 曹延华这一走,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一一向众人敬酒,满口吉利话:祝曹慷“伯父长命百岁, 岁岁康健”, 向三爷三太太、六爷六太太敬酒:“两位兄长前程似锦,金榜题名, 两位嫂嫂越来越美貌”, 到了自家兄弟, 笑道“老七啊,以后少气你姐姐我就是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