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头来,您偏心,爹爹,您对我不好。” 曹延华皱皱眉,低声道:“噤声!姑爷也在,生怕人家听不见么?” 珍姐儿忙忙拭泪,缩到曹延轩身后,后者有些尴尬,也有些头疼:今日珍姐儿说起,自己要在京城长居,不知父亲给六妹找到合适的人家没有,想帮着给六妹备嫁妆。 曹延轩甚是欣慰,便把鲁家的事情说了,“若明年相看过了,便可定下来”。珍姐儿一听,便难过起来,正说着,曹延华便进来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曹延轩温声告诉女儿,“一家人莫说两家话,你六妹日后好了,定会帮着家里,锦明也有锦明的好,切不可妄自菲薄。” 曹延华往曹延轩身边一坐,对珍姐儿说:“就是你爹爹说的,以后不可如此。” 珍姐儿应了,低着头道“女儿去歇个午觉”,给两人行了礼出屋去了。 曹延华端着弟弟递来的茶,这才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上回来,我还嫌他有些浮躁,如今经了事,反倒坚忍起来。可惜了。” 听到女婿没改口风,曹延轩并不失望,也没太意外,无奈地道:“既如此,随他去吧。” 曹家不是小门小户,话说到这个份上,总不能求着花家。曹延华也是赞成的,“老七,四丫头那边,是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想到方才女儿伤心的模样,曹延轩略一犹豫,便道:“你说吧,就说花锦明自惭形秽,怕和她过不了日子,莫要提和离的事。眼看过年了。我去趟六哥那边。” 曹延吉为他奔波三月,往返千里,又送了珍姐儿回来,不去一趟是肯定不行的。 曹延华应了,却不太赞成:“老七,这么大的事情,拖着也不是办法,依着我,让四丫头给花锦明赔个不是。四丫头当娘的人了,你总不能护着她一辈子。” “她那个身子骨。”曹延轩平日果断,如今左右为难,迟疑道:“等大夫来过再说吧。” 片刻之后,曹延轩去了曹延吉的院子,下面的人说,六爷在周老太太处。 周老太太院子满满当当,三爷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四个孙子孙女加上博哥儿齐哥儿琳姐儿,玩耍的玩耍说话的说话折腾的折腾,见他过来了,纷纷喊着“七叔”聚过来,热闹的不行。 三爷三太太、六爷六太太都在屋里,陪着周老太太闲聊,听说他来了,三爷六爷便迎出来。曹延轩是见过周老太太的,行了个礼,对众人打了招呼,便和六爷并肩出了院子。 “老七,这回为了你,我可是翻山越岭,求神拜佛,就差翻江倒海了。”路上曹延吉嬉笑,指着自己鼻子,“老七,你说,你怎么报答我?” 曹延轩停下脚步,正容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六哥,此番辛苦你了。” 他冷不丁地如此严肃,曹延吉愣住了,拍拍他肩膀,“行,老七,我记住了。” 两人到了曹延吉的书房,相对落座,曹延吉便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到了金陵,我把博哥儿齐哥儿扔给三哥,第二天就去了鸡鸣寺。老七,我给你说,你这件事,还真挺玄乎的。” 曹延轩露出不解的神色,“高僧说没办法?” 曹延吉满脸沮丧,“临去之前,你六嫂出主意,从瑞福祥给高僧做了一件玄金袈裟,又从京城买了点心、果子和素酒,我怕不够,到了金陵又定了一桌素斋,叫了四个人抬着,到了寺里一问,说是没这个人。” “我不信,拿着你那幅画,把鸡鸣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找了一遍,你猜怎么着,根本就没那位高僧的影子。” 曹延轩停住脚步,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六哥,这,这?” 看起来,老七也被吓到了,曹延吉心里不忍,安慰道:“我折腾半日,把鸡鸣寺方丈折腾出来了,我便没全说,只说,家里兄弟在寺里遇到一位高僧,说了些命数之事,当时没觉得,如今灵验了,想回来向高僧当面请教一番。方丈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又说佛法无边不度无缘之人,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我就把礼物留到寺里,布施了一千两银子,请方丈指点。” 曹延轩身体前倾,“方丈如何说?” “方丈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让你既来之则安之。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曹延吉一板一眼复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