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相看子女的地步,看女婿看的是学业、前途,挑儿媳妇挑的是贤良淑德、针线厨艺、掌家理事的本事。 双方都满意,这门婚事便有了谱。之后商量婚期,聘礼与嫁妆,一件件一桩桩顺理成章地。 秦妈妈一听便明白,“想来七老爷,也没见过花太太几回。” “要不然说呢!问题是,老七也只见过花希圣一回,还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句话说道曹延华心坎里,气哼哼地拍着座位,“我见了花太太,心里不乐意,私下去找老七。老七开始不说,后来没办法了告诉我,他原本没看上花锦明,看上了褚举人家的小儿子。” 褚家在金陵城是读书世家,不显山不露水,说起来,没有曹家富贵,亦比不上花家,家风却很清白,人口简单,太太平平百十年。 秦妈妈倒吸一口气,“可是那个腿脚不太方便的褚举人?” 曹延华颔首,“可不就是。老七说,褚举人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是太太生的,褚举人自己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当时褚举人最小的儿子十七岁,已经过了院试,稳稳当当一个小伙子。前两年老七无意中见过一次,记在心里,找由头让六叔、三哥见了见,都说那小伙子不错。” “老七便和王丽蓉说了。褚家家风清白,人丁兴旺,公公婆婆恩爱,小伙子自己又争气,比珍姐儿大几岁,遇事能让着珍姐儿,换成我,高高兴兴就答应了。王丽蓉却嫌褚举人不是进士,瞧不上人家,说什么三哥家的贵姐儿五哥家的珠姐儿都嫁进我们家这样的人家,珍姐儿公公只是个举人,姐妹间抬不起头。你听听!世人谁不知道,褚举人学问甚好,是年轻时骑马摔伤了腿,一瘸一拐的,才不走科举之路,督促三个儿子读书。” 秦妈妈发出惋惜的叹息。 曹延华更生气了,坐直身体“王丽蓉还说什么,那小伙子是嫡幼子,长得不好看,珍姐儿没法掌家,事事得看两个嫂子的脸色。老七觉得可惜,王丽蓉却说,老七若真的觉得那小伙子好,就把媛姐儿嫁过去好了。” 秦妈妈哎一声:媛姐儿是庶女,若是良妾生的,两家还能商量商量,于姨娘却只是个婢女。这么一来,娴姐儿就有点配不上褚举人的小儿子了。 “老七气得拂袖而去,王丽蓉便自己出马。”曹延华说的渴了,喝了两口茶,把茶盅重重一放。“那时她还能出门,有一次见了花锦明的伯母,说起侄儿是个读书种子,到了成亲的年纪。王丽蓉便见了花锦明一面,觉得不错,打听起花家的事,花锦明伯母就把花锦明母亲从江西叫了回来,一来二去的,就这样了。” 秦妈妈小心翼翼地添茶,斟酌着说“说起来,四姑爷和我们家同在金陵,知根知底的,也算配得上我们家了。” “配得上是配得上,我也没说花家不好。我就是觉得,花锦明这个人,家里独一个,养的娇贵了些。花太太又那个样子。”曹延华悻悻地,“花锦明今年十九岁,只考了个秀才出来,瑾怀十九岁都过了乡试了!” 家里独子,往好听说,是夫妻感情好;换个说法,是主母嫉妒,不给丈夫纳妾。 秦妈妈扑哧一声,笑成一朵花,“老爷若不是年轻轻就中了举人,老爷太太怎么可能把您嫁给老爷?奴婢斗胆,说句僭越的话,我们家七老爷也没考过呢!” 一时间,曹延华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 她豆蔻年华,心高气傲,满金陵求婚的男子一个也看不上....有一天,弟弟回家来说,京城来了个狂徒,到自家族学踢馆....第二日,她穿了小厮的衣服,跟弟弟去了族学,见到一位十八、玖岁、衣带随风的美少年....美少年口若悬河,引经据典,文采风流,把白胡子老头人都驳倒了.... 之后一个月,曹家西府嫡女曹延华与江西案首徐奎定了亲。 车轮被石子绊了一下,马车抖动,把微微笑着的曹延华惊醒过来。 “老七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她爱重丈夫,也维护同胞弟弟,“老爷常说,老七吃亏在兄弟太少,得留在家里守业,又....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