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喃喃:“听,她在喊我。” 陆拂什么也没有听到,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逃离这个事故现场,外面的瓢泼大雨可以洗去他身上的罪证。 暴风雨侵袭这这片营帐,猛烈的风几乎要将这它掀翻。 春晓找遍了整个营地,最后来到了陆骊龙的营帐外,这是她最后一个没有找的地方了,如果没有在里面看到男主的尸体,那么他就是逃出去了。 春晓提起一口气,挑起了帘子进去。 没想到,没见到男主的尸体,反倒是见到他爹的尸体。 在帘子不远处,像是中箭后蹒跚进了营帐,最终还是倒地不起,满地的血,夜色模糊,春晓掏出一粒小小的夜明珠,慢慢走过去确定他的生命体征,一根手指慢慢伸到男人鼻下。 一阵温热的呼吸忽然扫过她的手指,她连忙缩了手。 “谢春晓。”夜明珠的微光下,那尸体轻声道,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春晓抽了口气,竟然还没死透,她冷着脸:“陆骊龙。” 冷风不断从帘子出灌进来,营帐内已经灌了水,很冷,男人在明珠下如冰雕一般,仿佛能够看到那雪白的皮肤下生机在一点点消散。 陆骊龙缓缓抬起眼睛,像是积蓄力气,沉默了一会,轻声无力道:“很想要再见你一面。” 春晓看他目中涣散的光,无语道:“在说什么胡话?” 春晓看了看地上大片的血泊,断言道:“你快要死了,陆骊龙。” 陆慈又是一阵积攒力气的沉默,然后缓缓说:“你,想不想做女皇?”唇角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 春晓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到底是不是装死啊?她伸手想要去碰他胸口的血迹,他忽然又开口:“我的血脏,你不要污了手。” 春晓默默收回了手,严肃地看着他,临死前还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陛下,你临终前,可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臣妾?譬如王位继承,譬如传国玉玺的位置,譬如皇家影卫的信物,譬如皇陵安排……” 皇帝死前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陆慈竟然还有些闲心叫一些屁话,春晓十分不耐烦。 他睁着眼睛,在光芒中逆着光,看不清她的面容,便慢慢闭上了眼睛,轻声开口:“谢春晓,你可还记得,八年前的上元节。” 春晓长这么大过的上元节可多了,“怎么了?” 他闭着眼睛,又停了一会,感到身体一阵阵发冷,五感也在一点点失去,嗓音开始飘忽:“八年前上元节那夜,夜色很美,朕本要寻死,却被救了。” 春晓只想知道他的遗嘱,不想听他讲故事,好在陆慈似乎也不打算讲故事,他只说了那一句,便话音一转,道:“朕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春晓,陆拂是你的亲生骨肉。当初你生下他后,朕便将他抱走了,后来戴秀儿生产,朕将她的孩儿掐死,换成了你的。原本朕讨厌极了那个孩子,可后来,竟发现他与我越长越像……” “将陆拂抱走,是因为嫉妒他。掐死戴妃的孩子换成他,是因不肯你的孩子受委屈……” 陆慈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似乎有些不清了,“玉玺和信物,都在那棵柿子树下……你说得对,那树和屋子的主人,如今死了,死了……” 春晓张大了嘴巴,半晌回不过神,反应过来,她连忙伸手去摇他,“陆骊龙你在说什么,你说清楚!” 妈的这陆骊龙到底藏着些什么? 他是心理变态吗? 可是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成为一具尸体,给不了她一点回应。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可能是那群黑衣人来清场了,春晓咬咬牙,只能将这个狗皇帝放下,天知道她根本没有看到那棵柿子树!也不记得那片山野在哪了! 她拎着剑脚步急促地跑出去了。 陆慈最先失去的是视觉,再是嗅觉,最后是听觉……最终全世界都没有留给他她的痕迹。 身下的血泊蜿蜒,静默的男尸眼角滑过一滴泪,大梁朝永正帝喧嚣又静默的一生止于此。 陆慈有很多秘密,都随他带入土里,埋于泉下随泥销骨,就如他喜爱栀子花,没有人知道,她像一朵在他掌心无意开发的栀子花苞,他捧不住……只留一袖清气消散。 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