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更是在心里咒骂连连,心道这该死的押解差一个个是不是都眼瞎,为什么就能让这倒霉催的拖油瓶带着武器上路呢? 骂归骂,怨归怨,可实在是冷啊,他们又累又饿又冷。 这样的难受滋味,让老妖婆再顾不得她一直以来所谓的体面了,视线略过耀武扬威的余慧,看到火塘边缩头缩脑的夫妻俩,老妖婆怒不可遏。 “杜耀泽,你个孽障!无论如何,我是你嫡母,咳咳咳……公府也把你养到这么大,老生还给你娶妻生子,咳咳,甚至为了你那糟心的名声,老生我还为你操碎了一颗心!老生自认,咳咳咳……对不起谁,咳咳,都没有对不起你。 杜耀泽,如今大难临头,你竟是要枉顾亲人性命,要忤逆不孝了吗?咳咳咳……好,既便是你要忤逆不孝,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你当老子的背上这么个不孝的名声,你的儿女……” 这话说的可太重了,杜耀泽气不过,不惜与老妖婆对上的,当即想要站起来反驳来着,边上的余谷雨见状不对,赶紧拉住了冲动的丈夫,对着他无声的连连摇头。 不是自己不爱丈夫儿女,而是这种时候,跟在老妖婆站在大义的一方压迫他们,他们与其对上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此刻的丈夫跟女儿天然就吃亏。 余谷雨拦下丈夫,正想着便是得个恶妇的名头,自己也要豁出去的跟老妖婆对上呢,前头的侄女仿佛是猜到了自己的反应一般,直接一个刀光逼近叫嚣的老妖婆。 “闭嘴,老东西,你再瞎逼逼,信不信我砍你。” 太快了,太快了! 一眨眼的功夫,这拖油瓶就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自己跟身边的儿子甚至都没看清楚,这刀是怎么落下来的。 她骨子里是怕死的,相当怕死。 察觉到脖颈处的冰冷,老妖婆两股战战,干裂的唇嗫嚅着,努力的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撑长脖子慢慢后退,老妖婆努力的想让自己的脖颈离着那凶器远一些,再远一些。 难怪世人都说,弱的怕狠的,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自己再横也怕这不要命的贱人拖油瓶呀! 惹不起,惹不起…… 可若是就此败走?她又极不甘心。 毕竟冷啊,饿啊! 那散发着热量正熊熊燃烧着的火光,还有这一家子自私畜生手里馋人的食物……老天爷怎么就瞎了眼,偏着这么自私自利,没人轮,眼里没长辈的一群畜生呢? 极度的不甘让老妖婆犹豫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曾经对庶孽不好,庶孽如今脱离掌控,心野了,又有个牲口样还有自由身的小贱人护着,再不怕自己,敢对自己不闻不问了,可她心里除了无奈,除了凄苦,除了懊悔当初没弄死他们,真真是再别无他法。 可后悔无用啊,恨也无用,老妖婆还是很会审时度势,见既然庶孽没法再利用,那…… 老妖婆的视线蓦地转到神龛边的帐篷上,望着那只露一丝缝隙的帐篷门,想起了里头的人是谁,老妖婆眼里蓦地迸发出亮光,竟是想也不想的朝着帐篷凄苦的放声大喊。 “辰儿,辰儿,我是祖母,咳咳咳,我是你祖母啊……辰儿,你不是自来最孝顺,跟祖母最贴心的乖孩子么?辰儿,咳咳咳,祖母,祖母错了,辰儿,你看看祖母,看看祖母啊,乖孙,咳咳咳……” 帐篷里的人,任凭外头的人如何苦苦的求,模样如何的凄惨,某人不过是在短暂的一怔后,复又恢复了平静,自顾自埋头继续吃着手里美味的饭菜去了,对外头的人跟事再也不为所动。 见自己声嘶力竭,动之以情都没让那糟心的孙子动容,更是连面都不肯露一个,老妖婆的心沉到谷底,眼里刚刚还聚集起来的光瞬间消失,失魂落魄的只口中还不断的喊着辰儿,辰儿…… 而帐篷里的人却勾唇冷笑,内心再不起一丝波澜,把自己吃完的锅送出来,杜禹辰甚至连看都不看那所谓的祖母一眼,准备要去洗锅还给余慧来着。 余慧见状赶紧喊停,倒不是心疼他,而是怕他糟蹋了自己的睡袋,毕竟外头还下雨呢! 余慧一把抢过锅准备去清洗,路过这挡路的两尊门神,余慧扬了扬手里的锅,笑的冷冷。 “二位还不走,要我请你们?” 老妖婆,杜耀宗…… 老妖婆气坏了,真的气坏了,脑子一梗再顾不得其他,颤抖的指着面前耀武扬威的拖油瓶,不禁口吐诅咒,“你们这群黑心肝忤逆不孝的狗东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