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珩目光清明,平静道:“我算过了,从肃州到杭州府,日夜兼程不休,往返二十日足矣。” 怎么可能?! 许舟的神情已然裂开,以这时的脚程,从京中到杭州,马不停蹄,也要至少一旬时间,何况肃州还在京城更北面,便是世子最心爱的千里马翻羽,也力有不逮,纵是铁打的人,也不能不眠不休,何况世子还有伤在身。 许舟苦劝:“世子,您冷静,冷静,夫人如今在江南,过得很自在。如今,不太平的,反而是肃州。若是战事起来......” “与北戎的决战不在此时。按着我的部署逐一落实,一月之内,北戎会有所怀疑,不会轻举妄动。”萧珩胸有成竹,语气笃定。 对北戎的攻略,重来一世,他只会做得比从前更好,更完善。 “边将无旨,不能擅自入关。”许舟如今,真是无比羡慕赵剑,夫人脾性多好啊,世子太能给人出难题了。 “我意已决。”萧珩垂眼,修长的手指慢慢卷起画卷。这几日来,前尘往事他已悉数记起,生离死别,本已是前生憾事,而这一世,又蹉跎了这么多的光阴。若是早一点忆起,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写那封和离书,许她自由,等她回首。 萧珩抚住心口,理智告诉他,并不是离开肃州的时机,可这颗自从清醒之后便仿佛空缺了一块的心,亟待填满,一刻也不能等。 “国公爷不会准许。”许舟无法可想,祭出最后一道杀手锏。世子可无视皇权,但是老国公的话,总要听的罢。 “我自有考虑。”萧珩目中浓云翻涌,提笔写下一封信,慢条斯理地折叠,封好。 他招手命许舟附耳过来,将后续打算一一吩咐,显然养伤这些日子,他已深思熟虑。 许舟欲哭无泪:“世子,我命不足惜,只请您考虑夫人的名声,再者,这日夜奔波,夫人的身体也受不了哇。”若知世子为夫人,弃四十万大军于不顾,夫人便是再怎么好,在世人眼中,这红颜祸水的名声也坐实了。 再想到国公爷的怒火,许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萧珩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隐隐的嫌弃:“夫人的身体,是我考虑的事,你无需担忧,至于走漏风声,封锁消息会不会?” “我走后你再通知国公爷。”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此事我一力担责,回来自领军法。” * 一旬之后,杭州府。 夜色如泼墨,万籁俱寂里,萧珩叩响了蒋府的大门。 蒋家阖府被惊动,蒋大人亲自将手持信物,玄氅斗笠的神秘客人迎至正堂,客人摘下斗笠,取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清俊的脸庞。 “世子,您怎么亲自来了杭州府?”蒋大人大惊,手一抖,热茶便洒了满袖。 “深夜惊扰大人,实属不该,临简前来,系接内子至肃州。”萧珩拱手致礼,简短道。 蒋大人摸不着头脑:“莫非京中局势......” “自家私事,与政局无关。”萧珩语气温和,却自有一种力量,于无形中安抚了蒋大人忐忑不安的心。 “那就好。”他抚须道,“只尊夫人如今并不在杭州府,” 话未说完,萧珩神色未动,目光已然冰冷地望了过来。 蒋大人只觉寒意袭来,忙道:“”此中详情,我请内子来与您详说。” “快请夫人过来。” 蒋夫人原已就寝,这一通折腾也起身了,心中正惊疑不定,下人便进屋禀报,遂匆匆梳洗装扮,赶来前厅。 一见萧珩,同样大惊失色,听蒋大人道:“世子来此,是为了接回孟夫人。”闻言,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在京中曾见过萧珩,虽不过一二面,但对这人间琢玉郎印象深刻,然今日一打量,才发觉萧珩的气色极差,一张俊容毫无血色,他一只手抚在心口,周身的气息隐隐萦绕着冰雪的寒意。 但以两府的交情,她并不方便开口询问,只作恍然未觉,启唇道:“阿词原住在濯素园,与敝府多有往来,相处甚好,只后来不知何因,改了想法,前些日子去了苏州晴鹤书院任教,如今她有一个陪嫁丫头,还在杭州照管着她的铺子m.DAMiNGPump.coM